然后在那安静而又甜蜜的氛围里,吻上那张花瓣般微微开阖的小嘴呢……
到时候,那双原本纯真无邪的桃花眼眸,也会满满的倒映出他的模样吧~
一想到这里,一之濑冬吾就感觉自己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恨不得将他的小椿花如同山茶花枝一般,无时无刻的抱在怀里,细细嗅闻那逶迤黑发间,因为常年喝药而染上的淡淡草药香气,
他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周围陡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那自然是代表着,今天的“主人家”的到来,
十七岁的少年满怀着“不可言说的渴望”,抬头看去,却如遭雷击一般的定在了原地。
因为那个随父母上台接受掌声的小小身影,既【是】他的小椿花,又【不是】他的小椿花!
那分明就是一个,和他有着相同之处的小小少年!
“他”原本黑而浓密的长发,被全部剪掉,修成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短碎发,格外凸显出那苍白柔软的脖颈和线条好看的下颌线,
“他”身穿一身男孩子才能穿的暗蓝色和服,外套一件带着鹤见家(鹤形纹样家徽)的黑色羽织,
一之濑冬吾知道,那是,象征着鹤见家本家继承人的装束……
看着那张依旧拨动他心弦的小脸上,熟悉的桃花眼眸和细小泪痣,一之濑冬吾就连,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无比恍惚却又无比冷静的想到,
他的小椿花,原来是个“男孩”,
而且还是,和他一样,身负本家继承人责任,以后岁月轮转,肯定要为了家族而联姻的“男孩”……
正因为一之濑冬吾自小,出生于官僚世家,因此,他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官僚主义即实用主义的影响,
已经十七岁的少年,早已不是那些校园里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同龄人,他对自己的认知,对自己周围世界的认知,都已经无限趋近于成年人的思维了。
他之前,对他的小椿花那样,四年未变的执着的恋慕,是因为他知道,
他的小椿花,以古老的温泉名家鹤见家“嫡女”的地位,足以成为他的【联姻对象】,
像一之濑家这种,由黑,道转白道的官僚世家,是不会拒绝,可以为一之濑家浅薄的历史,增加厚重底蕴的鹤见家的,
如同他的母亲出身俳句风雅名门,当年也是由他能力过人兼风采出众的父亲,去亲自求来的姻缘。
所以他一直以为,十二年那年的冬深之时,偶然遇见的,那朵让他心动不已的(花),
那是他生命中,【可以求得】的东西。
只要他努力的抓住他们之间的缘分,两情相悦的定下白首之约,他就可以把他的小椿花抱回家。
但是,看着台上穿着一身隆重和服,接受众人贺喜的鹤见夫人,那在“强颜欢笑”中,时不时朝他投来的【忧虑】和【祈求】的目光,
一之濑冬吾来不及去思考,
他的小椿花怎么摇身一变,成为了鹤见家的嫡子继承人?
他的小椿花,是不是从相遇开始,就一直在欺骗他?
或者,鹤见夫人是怎么发现他们的“恋情”事实的?
这些纷乱嘈杂的问题,统统被十七岁的少年强行压在心底,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台上那个,即使剪短了头发,在他眼里依然无比美丽的“小小少年”,内心绝望的想着,
(椿花落了,春日为之动荡,
与此同时,他的那份“爱”,和此刻胸膛里仍然鼓动着的,
令人颤栗的,那份甜蜜哀伤的热情。
也该【结束】了。)
等到这场【正名宴会】结束之后,原本无比乖巧的,在自己的清静小院落里,等待着他的“冬吾哥”来找他的十三岁少年鹤见亚,
却在随后的冬假里,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心上,和他说“【永恒】就在此处”的十七岁少年。
只有那一张,一之濑冬吾亲手绣上俳句的洁白柔软的日本绢手帕,于无人注意的地方飘落,被路过的人踩踏过后,如同一摊烂泥般委顿,
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
【雷鸣隆隆,终须言语使相知,
晚虹灿灿,心有衷情盼君聆】
实际上,这两句俳句,也是十七岁少年在定下白首之约后,晚上偷偷吟出的定情之句,
其中表达的感受,才会不同于那些俳句名家或哀伤或惆怅的哀怜之情,
如此的【甜蜜】,如此的【迫不及待】,
可惜最终,却【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