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小翅膀2号又跑了 > 第129章 Criminal 9

第129章 Criminal 9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赫延倒是希望谈迟跟他说点什么,说说他的阴谋诡计,说说他的意图动机。

他想让他亲口说出来,看看赫延脑海里的大致关系网和他导演布置的是否吻合。

可是谈迟见面的时候没有跟他讲,只字未提,难道他觉得自己脑子管用?是,救他出去有困难,但是正常的法规流程走下去,只要直接证据充分,证明谈迟没有害死谈判,没有在谈判自杀之前接触过他,谈迟应该就会被马上无罪释放。

赫延报复似的摁下键盘上的“Delete”,一个他能花时间精力轻松修改格式就绝不会摁删除键重新再来的键,眼下他被分散了一点注意力,有些不想调整了,他删完一行格式不标准的字,重新输入一行字符。

“有些事情还是我和谈迟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好,讲给外人听……怎么能讲给外人听?泄漏了秘密惹了祸怎么办?”赫延语气中未含一丝烟火气,他坐在飘窗上死气沉沉的,只有低沉稳闷的声音是跟旁侧人唯一的联系,他浑身竖满了尖长坚硬又冰冷结霜的外刺,令人靠近不得,亲近不得。

何牧从来没有见过可怕的沉冷的赫延,是冻成雕,静成竹,把自己严丝合缝包裹在尖长外刺里,是每简单地敲一个字符便能控人生死存活的压迫感,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他发誓:“赫延,我保证自己绝不惹祸,你见过我给你惹祸吗?我怎么是外人?我是你最善解人意的牛牛,是家人。”

“不关你的事,你非血亲非旧故,就是外人。”赫延一口否决,低头编辑寻人启事,带着惯有的利刺和保护,“何牧,你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我烦透你了。”

何牧英俊硬朗的脸庞一会阴沉一会铁青,风云变幻,找不到一点绚烂。他突然站起巨大结实又板正的身板,被人轻飘飘一伸手就戳中拿捏命脉,死死挣扎,怎么动都挣脱不了。不过他定力挺强,腿打了两下颤脚下没动,捏他那人也不是爱闹爱动的,只把他锢住勒紧在原地,他胸口被无情地劈了两刀。

“好歹相处半年,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外人啊?你烦我?”

“对,问了更烦了。”赫延面不改色,空气中那双伸出去的无形手又够着何牧脖子掐住。

“……”何牧捂紧胸口,保护心脏,脚下有点晃,他摸住电脑桌撑了撑。

他再三追问,追得很紧,赫延只是暗压着声音,心脏被挤压得抽抽疼,情绪低落地告诉他:“我在做错事。”

何牧:“……”

看着赫延盯着屏幕,眼睛一动不动浮上了一层红色,何牧捏了捏拳头,立马就想把谈迟锤死。

赫延那么一个正直勇敢完美无缺的人怎么会做错事?

不可能,怎么会?

要做错事,除非是谈迟那个王八蛋逼着他做的。

干燥深沉美妙的男性气息落下来,赫延的漂亮软唇被何牧用拇指磨了磨。

何牧的脸凑近过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息又变得濡湿,他想把赫延狠狠欺负一顿,又想小心翼翼地保护他,于是就变成了隐约若现的缠绵悱恻。

赫延手上的星戒在阳光下悄无声息地闪耀了一道光芒。他利落地取下来戴到了何牧的右手小拇指上。

宇宙之浪漫,这是如临深渊的赫延耳听八方、眼观四面,随便一挥手撒给何牧的满天星辰。

他一直在给,身患重病、身逢险境也会把在意的人周全地护在羽翼之下。

何牧从赫延嘴里问不出一句信息,更不想咄咄逼人,柔声安慰:“既然不开心,我们就不做了,何苦为难自己呢?你跟他分手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赫延没有理人。

他像一只一动不动的黑色小山鹰,何牧挺着笔直修长结实的腿,弯腰翘着圆圆满满的大屁股,狗狗祟祟盯着那鹰头。

赫延不会分手,听见“分手”俩字儿的时候甚至有些好奇。

谈恋爱谈得正你侬我侬,干嘛要分手?

太陌生、太有新鲜感的词汇了。

他好奇何牧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难道因为谈迟目前被拘留将来也不能确定会不会被长期拘役,他俩一个三好学生一个犯罪分子身份不相配吗?然后瞬间分析出原因是何牧有一颗恋爱脑,净瞎想。完全没必要。

分手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分手意味感情断裂,分开倒有可能,现在不就一个里面一个外面分着呢吗?分开了不也没死,都好好活着呢吗?

他现在干什么呢?他不见谈迟的时候还好,他见了谈迟,忍不住伤心难过,不愿分开,就想拉一拉谈迟的手,团聚相伴左右。

何牧小火慢炖熬山鹰,赫延眼周红色在白净皮肤下颜色特别明显:“那你告诉我,除了谈迟,你还遇见了什么人?他们有没有人欺负你?”

赫延干脆利落道:“没有。”

他抓起电脑左侧何牧倒的一杯飘着龙井茶香的温水,倒进嘴里润了下干哑的嗓子。

警局确实有群人利用自由言论欺负赫延,这件事情该怎么跟何牧说?说了何牧吃惊一场会相信吗?

赫延没太在意,事情他回来后都快忘了,就当碰上几个嘴碎的陌生大人了。

赫延睁眼说瞎话,一直忽悠何牧,不然他知道了说不定要惹事。

“小孩子家家的话太多不讨喜,尤其问什么分手感情问题?让你担忧了,抱歉啊。”赫延尽力收回低落的情绪,盘坐着,腰背挺得直。其实有点脚麻了。

“我小孩子?”何牧指着自己鼻子喊问,他掐腰有点气笑了。

他站在飘窗前,问了几十遍,赫延越不说他越着急。

他越着急,赫延感到就越愤怒,越烦躁,干点什么事儿吵死了。

赫延规律地敲着键盘的纤细手指暂停,伸出一双麻了的长腿悬在飘窗下。

何牧皱着眉,绷着一张钢板脸,被那双腿勾得愣神。

事儿还得必须需要他自己亲自去调查。

腿在窗台下舒展了五分钟,没那么难受了,赫延把它翘上去重新盘坐,心无旁骛地改资料、收资料、发资料。

何牧没扒拉饭吃,一直在旁边站着,有时换茶倒茶,喂葡萄,喂奶糕条,喂肉肉零食。

赫延不经意转几次眼,瞅旁边肌肤如雪的帅哥,看什么看?愣什么愣?傻逼。

何牧看起来不太高兴样子,跟他说:“赫延,你别这么勾人行不行?”

赫延继续严肃对着屏幕整理资料,脑子运转却慢了一会儿,心感不太礼貌,嘴上没回复,不知说行还是不行,脸朝左侧转过去,露给何牧一个发自内心的甜甜笑容。

何牧魂儿都随着恰到好处弧度的羞涩又甜美的笑和洁白无瑕又整齐排列的牙齿飘走了,更不高兴:“你的美让人嫉妒!男性群体嫉妒!”

赫延甜甜笑容塌了,嘴角翘下去,恢复冷漠。

“你知道男人脑子都想什么吗?怀里有美人还不够,想别的街上的人,发展暧昧关系!想权利!享乐!出去鬼混!存私房钱!金钱!金钱都是最基本的!我脑子里现在也想着钱!见到你,我更想你的美!”何牧蓝衬衫黑西裤,领带做饭时摘下来了,身材修长衬得衣服板板正正,他这人此刻眉宇间带了阴郁的贵公子气质,相貌英俊、风度翩翩,见到赫延也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谢谢你的夸奖。”赫延说。

难怪,谈迟说何牧是懂王!!!

听见赫延感谢,何牧陷入爱河之中,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从朋友经验那里总结出来的,男人最难戒的戒是色,男人最想要的权力。你要想听,我能拉出来专门为你讲两堂课,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讲什么!给个机会可不可以呢?”

赫延对男性群体方面略感兴趣,求知心切迫使他回:“可以,听什么方面?就说你刚才说的。”

何牧继续往下说了四分钟,逻辑条理清晰,举例通俗易懂,可来劲了,稳重中有点嘚瑟,赫延收获了一部分,觉得不够,眼神里满是急切期待。

说着说着何牧就抛下钩子不讲了,赫延问:“需要付费吗?有课件或者录播课吗?我买。”

何牧说没有,都在他脑子里。

他握着个大马勺不能把饭全洒了,漏一点,留一点,他从男性群体社交娱乐、金融理财、汽车消费、竞技体育、情感需求、国内男人困境等提了一嘴,漏出去的部分都是干干净净的,生怕污染了那单纯的求知欲。

赫延左拇指粉嫩的指甲盖陷入食指肚里,面色一黑,嫌他扫兴。

何牧叹口气:“赫延,我就想着娶你,爱你,想为你花钱,其他什么都不想!我给别人讲过课,但是讲完了之后他们觉得不够,还想听,我嫌累就不给他们讲了,他们都追着我讲哦!”

他看了看时间说:“十一点二十了,过会儿可能有人来找我,就听我讲课,我靠授课赚俩钱贴补家用!所以为了避免第三者干扰,我们两个人可以锁上门去被窝里面讲,我不会碰你,不会对你动手动脚!方便吗?可不可以呢?”

“不,你喜欢摸我,你站这儿说得了。”赫延果断拒绝,想着自己挤时间去查详细资料。

“怎么是摸啊?我就抱着你像抱个布偶而已啊。是,我摸你了,但是我没有乱摸对不对?我比谈迟强多了,品行端正,正人君子。”何牧背过身整理了下衣领,又转回头跟他喃喃不休。

赫延转脸审视他,知道何牧用拙劣演技划圈套,头都没摇,就拒绝了,让他放弃表演。

何牧内心又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少耐心了,冷峻目光往赫延低低的腰间一扫,走过去牵过他右手,赫延被迫抬起手臂问他:“右手怎么了?”

“他为什么值得你如此对他?”何牧不开玩笑了,揽住赫延的腰把他从飘窗上抱下来,“休息时间到。”

赫延来到何牧家就一直盯着屏幕看了两个小时,期间眼睛酸涩了都不揉,何牧早看不下去了,他更不想给他讲男性类课程,不想让他对其他男人产生好奇,进而就是好感,靠近,沦陷,被人拐去,就想让他闭目闭耳闭了感官休息。

俩人汉堡似的站着叠一块,赫延趴在何牧右肩“哎哎哎”三声,双脚离地空气里飘荡,想够地,包了袜子的脚尖哆哆嗦嗦差一点就能够着,谁道何牧举得高,劲还大,他焦急地往何牧脖子里拍了一巴掌,打算分散他注意力再跳下去:“滚啊。”

“我爱你,不滚。”何牧凿凿,笑得暖暖,眼神也温柔,他单臂拎着赫延的瘦腰又举高二十多公分,转身时带着呼呼大风往床沿前走,不管不顾地甩手扔了上去。

赫延被何牧扔了五米远,精准砸到了崭新的被子中间,闻见了被子被阳光晒后特别舒适的暖气。时间仿佛静悄悄走过,舒服的感觉让人想把脸埋进去猛闻一下。他盖上蓬松吸收了紫外线灭菌的被子,长长慢慢呼出一口气,这么舒服躺三天三夜不下床都可以,直到自然的阳光暖意退去。

何牧看他安静乖巧地平躺那里,戏谑凶悍地甩脚从窗前走过来,脸瞬间压到赫延鼻尖上,几乎连贯地覆上他的唇,啃了一嘴。

他发泄自己痛恨埋怨委屈喜欢各种情绪,霸道磨人毫无怜惜,赫延脸颊白净里透薄红,像荷叶饼包容荷花酥,光是看着就想让一个人细细品尝,何管表情十足十的淡漠。

赫延的美可以让疯狂的人窥见一面冷静下来,也可以让冷静的人即刻疯掉。

何牧鼻尖抵住他鼻尖,他平静地就是个疯子。他属于乱了心的后者。

皎皎月光不能代表赫延,天上的淡淡白云更能代表他,他手握长矛利刃站在云端上,守护满天闪亮的星斗,陪伴孤寂怅惘的皓月,陪衬清朗炙热的阳光,拯救废墟中的枯蕊,玫瑰,天上,人间。是战士,天上孤独的战士。

何牧似真似假但是看起来又非常真地说:“今天你惹我不开心,我就想尝一尝你。”

赫延推他胸口,微喘着气儿,警告:“打住,你们家有家风传统,你想一想。”

何牧轻蔑笑笑,那玩意儿就是形同虚设的东西。

“我们家的家风传统自我太太太爷爷开始,怎么说呢……”他想了想小时候看过的何氏家谱上记载的一些内容,那个时候他偷偷去祠堂想找妈妈名字,就额外注意看了家庭婚姻部分,上面有长辈留下的遗言,“今日满清覆灭,在于内部官员贪污腐化,中后无明君,在于戊戌变法不彻底,痛惜我六君子下狱论死,在于外敌入侵,我辈思想落后,军事不力,今有辛亥革命完成,北洋政府推行改革方案,我后辈应鼎力效仿新制,公元一九二九年五月十九日起贯彻执行婚姻法,此法案基于大清民法典草案,故亦不违祖宗之法制,二十日辰时开始,家宅内青年自由恋爱,实施一夫一妻。结婚前不要乱搞,要干干净净娶老婆!两姓联姻,一纸婚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其他家门不管,何家婚书永久有效,妻子在世有权主动离婚,婚书是身为丈夫的家庭责任,是对何家男人自身的约束,丈夫要对老婆一心一意,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瓜迭绵绵,尔昌尔炽,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我太太爷爷太爷爷和爷爷都遵守了,一生一妻,白首永偕,相敬如宾,可是我爸何守节像我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已经交了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女友了。”

赫延听着何牧说了点婚书内容,就像有个人在耳边许他承诺一样。

心脏不自觉怦怦跳动起来。

“哦,原来家风被你爸破坏了。何牧,你还是个八卦通知道何总结婚之前的事?何总年轻时人品像一个海王,要不要通电话求证一下?何守节是海王的话,那他儿子遗传了他的基因和风度,差不多也会是。”

嗯!就是这样!赫延不能嫁!不,不能娶!不能招一个海王进门败坏自家风气。

何牧闻言一怔。

最后面一句话有道理,但是道理怪怪的,放在他自己身上不适用。

赫延:“何牧,你是一个真男人,以前你是怎么远离我怎么忍的?你要学爷爷,不能学你爸。”

何牧:“……”

话听得依然怪怪的,他当然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真男人,要把“我是真男人”五个大字贴脑门上面强调指出吗?

“赫延,我跟他不一样,不像他,我就认定你一个做我老婆。”他委屈又急切,“戒指都给人家了,虽然是二手的,虽然是谈迟给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戴我小指上,是祝我永远单身吗?虽然我觉得它配不上你,你应该戴一颗钻石繁多更大块更闪亮的,虽然有太多问题,但是我很开心,你就答应我一下,就弄一回,再忍下去我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戒指是送你护身辟邪的,有时可用做兵器,祝你不要遇上你讨厌的人,祝你好运!”赫延看着何牧,特别享受今日的片刻温存。他面临大敌,遇魔降魔,心中一片广阔净土上有个小孩子在摇旗呐喊叫他回头,他暂时无法回,他要跳去万丈深渊捞一个人。

何牧忍着燥意羞红着脸,撅着嘴,生着气,看着自己右小指上的星星戒指,戴上大了一圈,不用特意活动就可以摘下来,戴到无名指上卡在指关节戴不进去,戴到其他手指上也戴不进去。他气急败坏,情绪一堆积,委屈地咬着嘴唇要哭了。

“啊,我的手指头怎么那么粗?”

赫延看他哭唧唧的丑样子,一边觉得可爱,一边笑了笑凶他:“别哭,开心点,你是一个真男人。”

“我是一个真男人”五个字跟悟空的紧箍咒似的,何牧戴脑袋上立马憋回去了丑样子,可是心里极度痛苦、委屈、不甘。

而给他戴咒的观音大士也是第一次看见悟空这么痛苦,这么委屈,这么想血拼。

赫延更想笑了。

“你是在故意哄我开心吗?不用,跟你在一块玩就很开心了。”

“没有。”何牧就是委屈——赫延火里救人把他丢下让他担心;赫延去了南台监狱还摸枪了他担心;赫延回到医院不等他把他丢下他担心;赫延回到家不给他打电话让他着急;赫延去看望谈迟不跟他说,是不信任他;赫延不吃饭,吃得少,他感到无力拯救;赫延患有重度抑郁症,随时有自杀风险,他担心,他难受。桩桩件件,何牧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超级无敌强大了。他觉得赫延一点不在乎他的感受,连礼物送的都是二手货,更别提戒指尺寸了。

他想跟赫延谈一场美滋滋的大学恋爱,毕业就结婚,陪他到老。

可是一号床和二号床连在一块,相同的高度,上面的人何牧怎么这么难以够到呢?

赫延压制自己的心跳,毫无灵魂地牵了牵何牧的手,耐心哄他:“你要是有时间去帮我找找桃夭吧,我对不起它。”

何牧抓住赫延五指摁在被单上,不怀好意地笑,特别想尝一尝这颗清新诱人的薄荷果味道。

“行啊,我把它找回来有没有奖励啊?”

赫延眼神里含有绵延的难以让人察觉的情丝,跟他说:“要什么奖励?跟你做了又如何?可是何牧,我不喜欢那个,不喜欢,是讨厌,恶心,厌恶。”

何牧实话实讲:“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想要那个?你跟谈迟就喜欢?他身上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赫延安静了一下,松开了何牧的手。他爱谈迟,愿意接受最恶心最不堪的事情,换成他人,他就会双标地觉得脏。

何牧绷紧唇,内心哗啦啦流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