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延成功地毫发无损退到原来位置上,领教了他们的实力和路数,两脚一踩,形成一点。
空气中伴随着连连的贱骂“我草,我草,我草你妈”,飞车党被他们自己的力量反噬,跳起来剁人下饺子的时候倒了四个。
华哥握着棍子铁骨铮铮立在那儿,狠辣的眼神死盯赫延,随时准备追击。
“华哥,这儿有监控啊,改天再收拾他!”有人说。
华哥没管监控的事儿,只是说道:“原来是个会功夫的,难怪阿吉他们十多个会输给你。”
赫延明白了。飞车党五个人跟之前打的那些流子是一伙的,不能说一伙,至少有点地下交易关系,报仇来了。
报仇就报仇,把老婆儿子带过来了,是在锦西有事要办还是专门捧场的,无论危险怎么样,这对夫妻是真爱。
赫延不想当他儿子面打他爸爸,很为难。
华哥他们本来计划找到赫延把他领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绑了给阿吉送过去出气,没想一入锦西,在滨海碰见了,这个臭小子还欺负他老婆儿子,火上加火,岂能忍?
大道上虽然有监控,但是他一点不怕,现在车祸一出,谁他妈哪个警察有余力管这儿!打过就把人带走,说切磋武艺,打不过,不可能。
赫延站在阳光下,清瘦又干净,看起来一点都不是飞车党的对手。
那双眼睛除了对生命的沉默和担忧,什么情绪也没有。
“继续打!上!别让他跑!”华哥说。
“那十三个人被我送去了警局,你觉得你们五个人能打得过吗?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去监狱里救人?”
“好大的口气,在牢里的我不管,让他们自己人救,在外面的,我就帮他们把你打一顿!”华哥说着,一招一式打过来了,招招有力,“早知道是个腿脚好的,就多带点人了!”
“你真是不要脸。”赫延说。
第三回交锋,赫延防守加攻击,招式凌厉,步步为营,其他四个机车叔叔再一次合力扑过来,也没有让他们占到优势,打到一拳。
飞车党只觉得打得越久越吃力,赫延的攻势太疾了,密不透风,他们连招式甚至没有看清,一个一个倒在地上的时候只感到腰间的疼痛。
“华哥,你知道我是怎么倒地上的吗?”一个寸头的、额间带着纹身的男子,头盔被打掉,脸着地,摩擦出了一片血迹。
“羽哥,你他妈是被他踢了一脚。”华哥也被打趴下了,揉揉腰。
“我明白了,是腿,下盘,攻他下盘。”羽哥用力撑着地,要站起来。
赫延一脚踩在羽哥后颈。
“对付你们,我两只手也可以,我劝你们把抢来的手机、钱财、昂贵首饰,统统还回去,否则我下一次送你们进警局找你们兄弟。”
羽哥挣扎了一会儿,脖子越来越吃疼。
“好好好,我们还。”他们这伙兄弟出生入死多年,彼此挺讲义气,华哥从兜里掏出两部手机,立马求饶:“好,你放了他,我们都还。”
其他机车男敞开黑外套,把手机、项链哗啦啦扔地上。
赫延松开脚:“把之前抢的钱也还回去,还到每一个人手里,再道歉,争取他们原谅。”
有人说:“不太可能,我们钱都花了!而且登门道歉,他们会把我们直接送到警局。”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求人原谅,总有一堆办法!你们做不到,下一代也能做到!”赫延十分轻松,放了他们,“把地上东西捡起来,过会儿烧了。”
华哥带着人听话捡起来。
赫延赶去救人,南边交|警骑着摩托终于又来了几个,数一下,共八个人。
人也不够用,这边根本顾不上。
被砸扁的汽车怎么能从货车底下整出来?那汽车上的人可能当即就重伤,或者死了。
赫延心中产生一股巨大的隐忍的悲痛。
耳畔刮来一阵凉风,带着男士烟草气息,赫延动了动耳朵,侧身闪开。
华哥五个人又缠上了赫延,狗皮膏药似的,这下子竟然像谈迟了。
第四回交锋,他们一齐攻击赫延的下盘,左腿,右腿,左脚,右脚,有的人还攻击起腰部,果然,会点拳脚功夫,再加上其利断金的默契配合,威力震震。
赫延没让他们占便宜,往上一跳,朝华哥胸口踢三脚,先打趴下领头的,其他人逐自拆散。他们合,他就让他们分。
“我草!我草!你他妈日了狗了?跳这么高!”华哥趴地上捂着胸口。
顷刻间,地面躺着的五个人捂着胸口、肚子,一片哀嚎。
叫那么大声,搞得跟赫延欺负他们似的!赫延像被堵了一嘴粘人的口香糖,这帮叔叔一大把年纪了还打架,不害臊。
他打人总是点到为止,所以,很容易让人不服气。
没走出十米远,五辆机车五个男人就又把他包围起来。
这五个人,爬起来后动作迅速,不仅跨上机车,还把头盔戴齐了。
华哥羽哥什么鸡哥猴哥他们紧握车把,目光凛凛,大哥一声令下,开着车就朝看着他们的赫延撞过来。
还真不要脸,不要脸就算了,还耳朵聋,赫延说的话他们一点没听见。
第五回交锋,赫延腾空一跃,跨上华哥的机车后座,往后踹一脚,把羽哥从机车上踹下去。
“我草,还能这样踢?”羽哥下巴在头盔上磕一下,身体其他部位全贴到坚硬的公路上,昂贵机车摔在一旁,气得疼得牙痒痒。
看赫延的功夫,有跆拳道的花拳绣腿,可是到了他身上,怎么这么大威力,他手上功夫好像更厉害,不知道哪门子拳法,比脚下功夫厉害了不止十倍。
羽哥托着头盔,眯着眼睛,看得懵了。
而且,人家打起来不费劲啊。
赫延夺了华哥棍子,给对面三个人一人一棍,敲在他们的头盔上。拿掉头盔,打的就是每一个人左脸,然后感觉不对称,棍子从左到右挥过去又从右到左挥过来,右脸也给人按摩了。
“我草,疼!”有人捂脸道,“我出血了!”
华哥抬起机车,想让赫延掉下去,赫延一手对付前面三个,一手跟他切磋。
“你能不能下去?下去打!”华哥紧闭呼吸,他妈的这样打,他后边没长手,打不到,后踢能踢到脚踝,踢不着关键位置。
“你一边骑摩托一边跟我打,我用一只手揍你也公平。”赫延说。
他被华哥踢了两脚,不怕痛,腾空一跃,翻了个跟斗,脸朝下,举着棍子朝他右侧肩膀砸下。
华哥摔倒在地上。
眼见机车没人扶可能翻过来砸他脑袋,下一秒,赫延又翻了一个跟斗,落下来跨住机车,左手握把,右手举棍横扫,把剩下三个兄弟以同样劈肩方式,劈下了机车。
赫延开着机车小转一圈,挺好骑,挺新,看牌子至少得二十多万呐。
几个叔叔没少干坏事儿。
赫延刹车,还他。
转身离去。
后面那些人又喊了。
空有一张嘴,白费力气。
赫延脚步没停。
“想报仇改天再报,我现在有事,今天若是想杀人放火,想清楚了,我不给你们留一点面子。”
“老子他妈最不要的就是脸,有脸早饿死了!”华哥扶着膝盖站起来,“绑了,今天必须把他绑了,警察已经看见我们了,带人回去,不能白白受伤!”
死性不改。
“你知不知道飞车党现在已经绝迹了?”赫延转身问他。
“谁说我们是飞车党?”华哥嘲笑,“我们是卖手机的开店的,机车是因为喜欢骑才买的,我们还参加比赛呢!”
“你觉得当着那么多人面能把我绑走吗?笑话!”赫延暗骂他们蠢,又蠢又坏,“更何况你们打不过我,已经受伤了。”
华哥听他语气,怎么就这么欠欠呢?
女生看了一场混战,走过来检查华哥伤势,除了腿上摔伤,眼睛鼻子哪个器官都没缺。
啪。
她给了华哥一巴掌。
“妈逼啊,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赫延冰冷又沉默地走过去,男人看着他独自走来,没有任何对视,竟然有一点害怕。
过两秒,赫延站在男人身侧,眸光暗了暗:“你喜欢她,就要保护好她,别让她出现意外。”
这话不知道对飞车党大哥说的,还是赫延对自己说的,她,是他。
飞车党大哥懵了懵:“我当然知道要保护好她,用你说?你一个小屁孩结婚了吗?懂什么!意外是人能控制的吗?”
赫延又走了,没转身。
既然无法控制意外,那就坦荡直面生死。
爱情在他生命里占百分之十,有些事情比爱情重要。
赫延牢记,他是赫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