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延掖紧羊毛被子窝了一会,他没见过把人往死里咬的人,感觉脖子上的血管快破了。何牧没盖被子,里面尽是谈迟的香味,完全地将自己裹住。这层香味带有谈迟的安全感,是护住一切伤害的抚慰。
厨房里何牧用调羹搅匀鸡蛋备着,燥热难耐下回了趟卧室。以为赫延睡着了,何牧蹲在地上,轻手轻脚地打开行李箱,取了一身换洗衣物。
浴室里哗哗流水声传进了敏感的耳朵,赫延自觉屏蔽。不一会儿,被子窸窣作响,喝了两杯八百毫升水的何牧又屈膝跪压过来。赫延抽了床头两张薄软光滑的昂贵纸巾,团成球状,塞进耳朵,持续无视。
许久,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何牧未曾走开,看得眼睛有点酸胀了,他下嘴挺狠的,赫延脖子皮肤薄,白得血管都可以看见,出血了可能闹出人命。他心里有点后悔。
赫延掀开眼皮,恹恹问他:“怎么了?还想亲我?”
何牧喉结滚了滚,口渴冒烟,小心翼翼地点头:“嗯。”
他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内搭,胸前透明得一览无余,黑头发也是湿的。
赫延又问他:“你穿着衣服洗澡?”
何牧:“……没有。”
怎么可能傻到穿着衣服洗澡呢?
他光着身子一片不剩洗的,有些事情太尴尬,光靠洗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洗完澡穿上衣服,又接盆凉水浇头上了。
“自己去浴室解决,锁上门,别让我看见。”赫延不厌其烦地蹙着眉。这种事情还用我教你么。
“奥。”何牧感到不好意思,真诚发问,“你是我男朋友,我的问题是你弄的,不应该你来解决吗?”
到底是零恋爱关系的无经验小白,问得问题有史以来最尴尬幼稚。
“……”赫延眉头皱得更深,“你想让我一脚把你踹下去,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不是。”何牧跳下床。
再去泡个冷泉吧。
哪有冷泉?
何牧捡了一件黑长大衣,出了客厅门。
“……”
待何牧走得不见踪影,赫延起床掀床单,揭被单,拆枕罩,抱着它们愤愤地扔进洗衣机里,倒上大瓶小瓶的洗涤剂和柔顺剂,不让家里沾上何牧的任何痕迹。他刚洗出来的床品虽然有香气扑鼻,但是过一会就消失了,没有谈迟洗出来的香气保留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
谈迟一定是一只狐狸精。
赫延暗自吐槽了一句。
走进厨房,碗台上有一盘水果,赫延略过它们,打开冰箱,找了一颗大大圆圆的青苹果,作早餐啃食,又凉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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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牧抄着俩兜,遮遮掩掩走着没寻到冷泉,等找到了也会被人当成猥亵变态,他找到了一个阴冷黑暗的消防道,探头探脑,确认无人后,才敞开大衣外套,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吐出来。之后,兜里铃声响起,他接了物业的电话。
“先生您好,之前您投诉的故意扰乱文明和谐的暴露狂,我们经过监控排查不是小区里的人,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艹!”
这通电话就是来气他的。
何牧跟暴露狂有什么区别。
就裤子没解开。
挂了电话,何牧站了足足四十分钟,想各种事情分散注意力,才疲软下去一点,只要一想赫延,下面就又胀。
跑回家中。
厨房里,何牧见赫延背靠碗台啃着一个青苹果,吃相优雅。那碗台高度与赫延屁股相平,但是赫延就没顺便坐上去,教养时时刻刻留下来,可贵的是他还在自己家。
“你怎么偷吃我洗的水果?”何牧笑了笑。
“谁稀罕吃你的东西!我从冰箱拿的。”赫延正看墙壁琢磨事情,没事情就排兵布阵下围棋。水果是自己家的,何牧买的水果,赫延没碰一丁点。
原本何牧想逗逗赫延,要是赫延拿了他洗的水果也好,毕竟他用温水泡了一会,这下倒好,赫延直接从冰箱拿了一个冰块。
何牧不紧不慢地拦住赫延的腰往上一提,轻放台上。
他面如春风,漾着温柔笑容,似乎享受爱情中平凡生活的幸福,并且想一直持续下去。他隔着衣料揉揉赫延肚子,问:“你是不是饿了?是我不好,我应该先把饭做好,再下去的。”
“不是做饭的事。少爷,你应该问我还活着吗!”
赫延感觉屁股凉,还硌得慌。
何牧撑着碗台,弓背看他,漆黑漆黑的眼睛含了明晃晃的笑。
跟赫延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今天也很开心。
“滚吧你!怎么这么烦人?”赫延来回荡了荡拖鞋,嗔怪,他对他碍眼行为烦不胜烦,他又没有眼力见来抱自己了。
何牧的怀抱宽大舒适,还香香的挺好闻。
赫延动了动胳膊,推开他。
何牧一连倒退撞到了柜台角,腿磕了一下。
有点生气但不气馁,忍着疼走回来,捏紧赫延下巴,攻城略地。
他硬生生将舌尖探入,撬开齿关,舔他上颚,霸道地抢占汲取所有气息,彰显他的存在。
赫延如风中烛火,快要倒折过去。
何牧握住他腰,动情地亲着,欲望和激情都有。
赫延却是没知没觉地数着他垂下的眼睫,接着他的爱意和薄荷吻。他不排斥和何牧亲密接触,不想与偶像剧里那样美好爱意如琉璃碎了一地,之前扎何牧刀子做法伤了人还不管用,他另寻一套方案,让何牧慢慢放下自己。
何牧借此报复,吻得更深,他太渴了,就像中了情人蛊,解药在赫延身上。他拨开赫延肩膀上的衣服,缠绵婉转的吻重重落在锁骨上。
赫延只要不反抗,就乖得想让人以为他身上刺没了,更想欺负。
他看何牧额头埋在自己肩膀上,大口喘息,耳朵充血了似的,就很难过和心疼。
何牧喘了一会儿,倒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