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需要你救,你跟我在一块的时候,我保护你。”赫延见何牧穿了一件黑色宽大短袖,还挺合身,“毛衣呢?你怎么不穿?”
“热。”
“是啊!冻死比热死好。”
“……”何牧托了托腮帮,脸颊发烫,他状态不好,看都不敢看赫延,只盯着楼下深处的黑,“我在想,如果今天换做是你,你是不是就把那俩人救回来了?我救了他们第一次,竟然救不了第二次?”
……他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赫延说:“换做我,这件事情不会发生,有钱不借和没钱借不了是两种结果。你不想借,干脆说自己没钱,你这又借一点又不想借的,犹犹豫豫跟你这个人一样,又勇又怂,没有能力护着别人不受伤害,就不要惹事,白白让别人的性命为你的一时想法买单。长个教训吧。”
何牧心说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他拍拍围栏,恨不得跳下去陪他们:“我说了我被赶出家门了,我没钱,他为什么还要找我借?”
“你真被赶出家门了?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赫延让何牧冷静,调侃时言语锋利,“你要是跟他第一次见面,不了解他的脾性情有可原,而你之前跟他见过面,明知道他是一个精神病人,还不加防范,你的脑子当时在想什么?”
何牧跳楼的想法顿时泯灭,声音也低了:“你对我的要求太高了,我做不到像你这么谨慎,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是你这般优秀的人!”
赫延惭愧:“我很普通,你才是优秀的那个,起码你救了一饭馆的人,我连一个人都救不出来。”
何牧说:“性质能一样吗?你要想救谈迟,找你爸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我知道,可我想凭自己的能力救他,而且我哥他,伤了不少人,让他先在里面反省反省吧!”赫延背靠栏杆,心中叹气,“都是救人,本质上没有区别。我哥伤害的人,好人也好,坏人也好,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受害者无罪。”
何牧摸了一下左臂,想起自己被谈迟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赫延的态度。
“干脆就让他在里面待几年?你救他怀着私心?”
赫延半夜不睡觉跟何牧多说两句话也是怀着私心,换成他人早不管了。
昨天下午大概两点钟,赫延在星空狂想电影院追上了杨季秋。因为怕被发现,赫延没进影院,扭头看见一个卖麻辣串的小摊,就在院外一条年代久远的小吃街上,街头马路被油渍污染成黑色,看着很恶心。他踏街入市,混在人群里,发现里面的路没那么脏。
何牧是从一家奶茶店跑出来的,穿越人海,站到赫延面前,拥住。
什么样子?
一股咖啡味。
赫延推开,指尖滑过何牧脖子上的一圈比麻绳还粗的勒痕,问他:“你怎么弄的?被人追杀了?”
何牧扶着膝盖喘了一会儿气,说:“没事,跟我回去。”
赫延追上了疯子自然不随意离开,追问下,得知伤害何牧的人就是疯子,山里饭馆发生了杀人事件。
更不能走了,赫延要协助警方抓杀人犯。
他看一眼何牧出来的奶茶店,将人拽着,一边走一边说:“你在奶茶店老实呆着,哪里不许去,我一会儿就回来。被疯子勒成这样,你是自找的。”
“怎么会是自找的呢?是我来找你。”何牧笑得愉快。
赫延看着何牧的勒痕就心疼。他这个人,没有多少自保能力,下不了狠手,遇见死生之事容易被人伤害利用。
赫延的爱是偏爱。
他若想护一个人,就是完完整整的护住。
第二次了,何牧因他受伤,而且伤得严重,对于赫延来说,一次便是底线,二次就是何牧真不想活了。
“你想学他是吧?学他想找死?”赫延将何牧摁在奶茶店卡座上,手劲儿使得大,声音也严肃,旁边几个穿校服的高中生被吓得不轻。
“谁?”何牧肩膀被捏得发疼,无所谓道:“齐清晨吗?我又不是他,不给你添麻烦。”
“对,你跟他一样。”赫延掐腰,去买了两杯便宜的苦咖啡,全部放在何牧面前,“你过来几分钟了?为什么要跟着我?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吗?”
“差不多五分钟了,你不是不让我跟着吗?我怕打了招呼,你撵我走。”何牧尝了一口咖啡,苦的,烫嘴,刚他在这喝了一杯了。
在杨季秋随时出没的情形下,何牧跟着赫延才是最安全的,赫延拍了拍他脑袋,说:“你是不是傻?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跟了?”
何牧坐那儿犹如一只等着被宰的小白兔,前方是桌子,后方是收银台,左边是墙壁,右边是赫延,四面夹击。
他没想跑,反倒被赫延气笑了:“你怎么这么矛盾!表里不一!”
“他有没有发现你跟踪他?”
“没有,我跟踪的是你,追着你跑的。”
“……”赫延面若冰霜,眼底有一层怒火,吓跑了一个朝他们看的背头男高。
自认为能保护何牧,但是依然不想让他跟着自己冒险,赫延说:“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影院看看疯子还在吗?不要乱跑,最多二十分钟,我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