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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同我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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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最干净的,是我自己忍不住,别亲了。”谈迟五指陷入赫延的发丝,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内心歉疚。

赫延:“……”

许是因为病房温度暖和,谈迟温柔的声音多了一分低沉,赫延马上得到了安慰,开心地翘起唇角。

他是最干净的。

谈迟说的。

“乖乖,你今天很辛苦,睡觉好不好?长了黑眼圈和黑眼袋,就不漂亮了。”谈迟说。

被人耐心地柔声哄爱,赫延以前很少得到过,他自小性格要强固执不讨人喜欢,跟谁都不亲近,此刻像个容易得到满足的小孩子,挂到谈迟香香的脖子上,想得到更多轻声慢语的安慰。

谈迟哄他,哄到他缓缓入睡。

啄吻了一下赫延的眼皮,谈迟抱着赫延躺下,盖上被子,熄了大部分光源,只留下床头一盏台灯,调拭到暖橘色,不刺眼。

他怕赫延害怕,每晚都得留点儿光照。

也保留私心,赫延跑了他能看见。

谈迟没有穿蓝色病服,穿了一件银灰色的软毛衣,摸起来很舒服。赫延的脸贴着他毛衣,隔着皮肤和胸骨,下面是谈迟沉稳有力的心跳,那是一个充满安全感的小窝,赫延喜欢并且睡得很踏实。

当天晚上,谈迟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起了一团黑压压的浓雾,谈迟独身于雾中,妄图跑出去,刹那间双耳失去了听觉,这无疑使一个瞎子变成又瞎又聋,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和虚无。

听不见、看不清。

逃不出一场浓烈寒冷的雾。

四周空气冰冷,像湖面上结了极厚的冰层,他就落脚在冰上,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身后有黑色重物砸下去,像一个人的身影。

过了很久很久,反反复复捂住耳朵又拿下手,谈迟终于冲破雾气,恢复了听觉,但是眼前的画面不知真假虚幻,感觉房间有人敲门,不停地敲门,他睁开眼睛一看,根本没有人进来,意识到还在梦里,又闭上眼睛。

他在浓雾里挣扎越来越久,呼吸急促,仿佛陷入了死循环,等到声嘶力竭喊了一声之后,他终于跳出了梦境,看见了赫延紧张的脸色。

赫延是被谈迟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惊醒的,他拍了拍他脸,令他从梦里醒来。

谈迟睁开黑眸,看见赫延,意识到自己又做噩梦了,一股巨大的难过悲伤愤怒灌满了脑海,他成了复杂情绪的奴隶,被它们掌控支配,吞噬了所有的开心快乐。

谈迟:“乖乖,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赫延觉得没什么。

谈迟第一反应是道歉,他做了九年的噩梦,此时毫无预料地波及到了赫延。那是陈葭在寒冷冬夜跳桥自杀之后,给幼小的单薄的少年留下的至死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这么多年了数次折磨他的精神灵魂,像一头凶恶狡猾的猛兽。

他发泄过,痛苦地发泄过,查不清次数。谈迟的爆发力很大部分原因是处在极度痛苦的情绪下疯狂打拳练出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谈迟搂住赫延的脖子,一下一下吻他的唇。

赫延沉浸在强有力的热吻里,有点儿招架不住,摸到谈迟的脸,心中一悸,腕骨沾了一大片咸湿温暖的液体。

谈迟开始哭,闭着眼睛哭,喘着粗气哭,仿佛还是处于噩梦中。

他的心是一块硬石,已死。

赫延垂头看着谈迟,拍拍他的胳膊:“谈迟,谈迟……”

不醒,哭。

月亮碎了,撒了一地。

他茫然若失,捡不起来。

凌晨两点到凌晨五点,窗外一直是驱散不尽的黑夜,赫延听着谈迟吭哧吭哧的哭声,怎么都叫不醒他,止不住泪流。

元旦第二天上午,赫延为谈迟找了一名心理医生。

谈迟裹了一层羽绒服,坐在露台上,后脑勺对着赫延,不说话,不理人。

心理医生观察了一会儿,拿着本子记录。

赫延详细汇报情况,最后只得结果是:

“在高强度快节奏的现代社会,几乎没有人不焦虑,焦虑已经成为了一种时代病,小到出门有没有锁好门,大到未来会不会离婚失业,容貌焦虑、身材焦虑、工作、健康、还有你们学生毕业设计,各种焦虑都围绕着我们,他就是近期压力太大了,有轻微的精神焦虑,缓解一下身体疲劳,减轻精神内耗,基本上无大碍。”

赫延看见的症状明明比医生口中的判决严重。

“我了解到医院有盲人咨询师,能不能请他们过来倾听患者的声音?”

男医生戴着眼镜,笑得温和:“你跟他什么关系?”

赫延靠着门窗说:“我们是爱人,也是家人,他是我哥哥。”

医生笑了笑,立即懂了他们是同性恋人,很包容。

他说:“如果你们是最亲近的关系,他不告诉你的事情,也不会告诉陌生的盲人咨询师,他住着医院呢,我会定期过来观察他,有问题告知你,刁医生我们都互相认识,你大可放心。”

赫延点头道了谢。

医生留了患者的病情记录。

赫延穿过落地玻璃窗户,站到谈迟面前。谈迟看了他一眼,僵硬地抬起手扯了扯他腰间的衣服,没说话。

“哥,我叫你,你能听得见吗?”

“嗯……我不聋。”

“……”意识状态不好还要怼人。

赫延单膝点在地上,神色平和,内心深处担忧看不出来,握住谈迟没有什么温度的手,贴到脸上,陷入自责。

“我是你最爱的人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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