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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车马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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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赫延睁开眼,肚子有点痛。

应该是鼻腔吸了点早上的冷空气的原因,问题不大,过会儿就好了。他揉了揉肚子缓解疼痛,没当回事儿。

谈迟睡觉的时候警惕性高,眼皮松了一下,被赫延动醒了。两个人只要一上正经道,楼房都得颤一颤。

“早,我去做饭。”谈迟捏了捏眉心,看见赫延就躺在身下,他的怀里,安心了许多。

赫延一直揉肚子,谈迟的手掌也跟着他揉了揉,问:“难受?”

早上的空气很安静,房间里没有尘埃,两个人的声音分外清晰。谈迟打眼看出了赫延的窘态,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赫延没吭声。

谈迟只要不发疯,脾气就好,小来小去的事他不生气,但是,赫延的身体状况是头等大事,马虎不得。

赫延不爱吭声,有什么痛了病了自己扛,谈迟捞来床头柜上的手机,预约专家挂号。

“乖乖,难受就说出来,不要自己强撑着,你这样容易延误病情我会很担心,最近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干脆把你送到医院好不好?”

赫延埋头扎进谈迟的怀里,不怀好意地问:“哥,你是不是害怕去医院?我看出来了。”

原本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谈迟哒哒点着手机的拇指微顿:“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害怕去医院了?”

他甚至都觉得可笑。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安警察都打过,怎么会害怕去医院?

赫延哪里都看出来了。

谈迟在那个骨科医生面前乖巧地跟犯罪分子被警察抓获老实交代一样,背挺得笔直笔直的,坐得十分板正,被医生批评教育,只会嗯嗯,嗯嗯,您说得有道理。

赫延分析着:“你不害怕去医院就是害怕做手术,害怕疼,哥,你去吧,我会陪着你的,你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

做手术,做手术。

一天到晚念念叨叨就是做手术。

谈迟被赫延搞得头都大了。

见赫延笑着脸看着也没大碍,谈迟马上下床踏着拖鞋去了洗浴间。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赫延好像找到了根源——

13岁起,谈迟跟着一群左青龙右白虎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身边的兄弟进了医院不是死就是残。他能不害怕么?

医院不仅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也是蒙着棺材布出来的地方。

谈迟亲人都不在了,陈葭、老谈头最后都是从那里出来的,他自己再进去,手术能不能成功不知道,万一失败了锯腿,赫延嫌弃他跑了怎么办?

从浴室洗漱完出来谈迟看见赫延还躺在床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因为身体太瘦,不仔细一看,都看不出棉被里有人。他去厨房关上门拿起养生壶烧了一壶热水,然后放入两颗生鸡蛋,又做了养肠养胃的番茄牛肉白米粥和南瓜包。

赫延窝在棉被里揉着发疼的肚子犯困犯懒,想呼呼睡一觉,又想起床回松大上早操,但是肚子一直不见好转。

谈迟掀开被子时,赫延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他哥拿了两颗煮好的热鸡蛋,隔着睡衣往他肚子上滚了滚。

“你干嘛?”赫延不明所以。

“土法子。”谈迟说。

赫延霎时间羞红了脸。

谈迟的大手覆在赫延腰间肚子小腹上来回按摩,眼神认真专注,脸上看不出杂念。赫延心虚地看了谈迟一眼。

“哥,你晚上硬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不进去?”赫延直白地问。

谈迟手里的鸡蛋差点儿捏碎,赫延要不要大清早上就搞这么刺激?

老人家还是个小孩儿。

童言无忌。

谈迟宽慰自己。

他冻着一张脸也没说别的,就是前两次带给赫延的阴影挺大,他能克制就尽最大努力克制。

“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谈迟用手背碰了碰赫延的额头,不烫,还有点凉。

手撤回去的时候,赫延看见谈迟掌心被鸡蛋烫得通红。

赫延心里软成一片:“我好了,你法子挺管用。我没事,就是吸了点冷气而已。”说完赫延任性地侧过身扯了扯被子,“我不想起那么早,早操不上了,你七点半叫我起床。”

不想这么早起床也好,正随了谈迟的心意。

老人家还在长身体,多睡一会儿分泌生长激素。

谈迟朝窗户看了看。

早餐把肚子填得满满的,赫延那股疼劲儿神奇地消失了,谈迟送他去上早课,两个人在赫延上课的教室门口拥抱分开。

赫延搂得紧紧的,舍不得谈迟,好像恋爱之前和恋爱之后两个人完全反了过来,谈迟拿着一堆东西送赫延过来,赫延黏着谈迟,圈着他的脖子不松手,鼻子顶着人脖子,谈迟拍了拍赫延的背,眼神动作深情而克制。

赫延一直记着谈迟有自己的学业,没缠多久,松开他的脖子进了教室。

他忙,他哥比他忙一百倍。除了学业,还有事业。

谈迟今天只有下午有课,看着赫延进了教室难得的坐在了中间第四排视野好的位置,前后桌是女生,两边是何牧黎川付嘉熟人,还算满意放心地转过身来去了公司。

“你被谈迟包养了?”何牧看赫延穿了一件奢侈的上万块的Moncler浅白羽绒服,不符合个人以往乞丐风格,打趣道。

原以为赫延会冻着脸不理人,或者冷冷地对他说一句“用你管”,却见赫延神色平和,犹豫反思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吧”。

是吧。

现阶段的生活状态用包养这词儿形容不算过分,虽然赫延讨厌被人这么说,但实际上差不多就是这样。谈迟从来不在他面前提钱的事儿,却总是往他身上大把大把地撒票子。

何牧的眼睛差点儿掉书上,没想到。

“他真这么有钱?我以为他开的别人车。”

赫延撩起眼皮,这才冷冷地看着何牧:“我哥自己买的车,没有靠父母。”

“不是,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他朋友。”何牧见过阿龙那些人,自然把关系往那边拉。他现在确定了一件事,就是他之前说要给谈迟当备胎花钱的事情啪啪打脸。

“依然是拼爹拼妈的时代!谈师兄那样的少见,寒假我一定让我爸给我买辆车,不用太贵,10万就可以,主要我拼不过你们。”何牧坦荡地说。

赫延转回头,冻起一张帅脸。他哥跟富二代不一样,是自己实打实地挣出来的,没有爸妈依靠,还要照顾生病的花着昂贵医药费的老谈头,比他们这群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强太多了。他哥超厉害的。赫延产生了崇拜哥哥向哥哥看齐的心理。

-

影视传媒公司。

谈迟一边走一边有人递文件,拿到文件快速浏览,宋辞也站在他对面怂着肩膀,眼圈和脸上的皮肤又黑了几十度,精神状态迷迷瞪瞪的,内心还带点忐忑。

他们周围的工位坐有项目运营主管,每个人脖子上挂有蓝色工牌,敲着电脑键盘的手指头从早上七点钟没停过,斜后方还有几个演员模特拍海报视频。

办公区域宽阔明亮人多,不是一般的小公司。

看坐落的地理位置就知道了。

这里是锦西市cbd商业大楼,各个专业的精英人才和行业翘楚基本上都在这儿上班,也是每年6月份应届毕业生面试扎堆儿的地方。

谈迟在公司一点都不让周围人意外。

看不出才是个大二学生。

谈迟:“宋辞也,你企微里现在有多少量?”

宋辞也:“七千多个吧。”

谈迟收起文件,看向宋辞也:“什么是吧?你不确定?”

宋辞也耷拉着脑袋连连点头:“确定确定,截至上午九点,一共是七千二百九十一个,这是昨天清除黑粉之后的数据。”

谈迟带不起孩子,感到无奈:“好,最近忙吗?”

宋辞也的头快低到了地上:“忙。”

谈迟用文件夹捣了下宋辞也的胸口:“忙什么?干不了别干了!我把你所有的数据导过来。”

宋辞也抬起头,瞪着乌漆麻黑的眼睛,震惊:“啊?你有那么多了还要?你工作那么忙,接得了这么些?转化率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关键这踏马的就是一群傻逼啊,我每天都遭受网络暴力,他们有人投诉我。”

小翅膀1号受委屈了。

谈迟安慰道:“训人遛狗逗鲶鱼,别跟他们置气,我们要的就是转化率,投诉的事情我帮你处理。”

宋辞也谢谢都没说,光震惊了:“这个项目处于刚开始阶段,需要服务质量和口碑,你这么差钱?不把他们再养养?sop运营直播课的周期是21天,这才第5天,起码等到一半的时候!”

谈迟下定了决心:“服务得够周到了,不养了!我要他们每个人都要掏钱,哪怕是一毛!至少要比原先计划的多赚十倍。鲶鱼那边有什么动静?今晚直播是谁的课?”

公共场合,宋辞也咬着谈迟的耳朵小声说:“今晚直播主讲是鲶鱼的,不要大家提前准备任何剧本,他自个儿在那儿演戏。他还说了,调试好设备后不要任何场控进入他的直播间,我们也不可以,除了一个人,点名要你。”

谈迟蹙眉,抬头看宋辞也:“……他头发染回来没?”

宋辞也附在谈迟耳畔接着道,神秘兮兮地,声音更小了:“没有,还是那么骚,他说直播完后请大家吃一顿,希望你知好歹,不要不给面子。迟哥,你今晚还去吗?要不不去了吧?我担心赫延知道了吃醋。”

谈迟没什么顾忌,脑袋一偏:“有钱就去,不就给他个台阶下吗?我做得到,跪下都成,只要钱到位,脸可以不要。”

能屈能伸的确符合谈迟的性格。

但是。

宋辞也撅了撅屁股,担忧地吐槽:“最近掉钱眼里了?张口闭口都是钱。”

谈迟没听清:“你说什么?”

宋辞也笑着说:“我说你最近开销瀑布似的,没别的意思。”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一群职场精英,领头的阿龙身着一身立挺的黑白西装,染着美拉德发色,英俊的面容中透着温婉,拍了拍手:“公司刚成立不久,项目的目的是把知名度打起来,暂时先不转化了,大家今天下午不用跟课了,给你们手下的员工放个假,买杯奶茶。”

宋辞也隔空往门口瞥了一眼,咬着牙说:“迟哥,鲶鱼朝这边来了。”

来了,想跑也跑不了。

阿龙抄着西裤的单边裤兜,带着职场精英们走到谈迟身边,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人,然后脚尖一转,吊儿郎当地走去了自己的会议室。

谈迟无语住了。

十一点多钟,谈迟风风火火地冲进会议室,蓝色衬衫衬得肩膀平直宽阔,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声音很重:“为什么不转化,留着过年吗?之前酒吧事情我跟你道歉,希望你把头发染回来。这个季度业绩不达标,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啊?”

阿龙后背贴在转椅上,杏眼的右眼角下方有一颗黑色小泪痣,神色轻松看着谈迟,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他们说什么了吗?我看他们都巴不得放假回家呢?你也回家陪陪你男朋友,噢,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回学校,你男朋友还在上学,你也在上!你说你怎么留给大家一个有家庭有老婆的事业狂形象?这样的男人我不想要。”

谈迟低下眉默默说了声草。

谁要给你?

“公司有百分之三十是我的股份,项目必须转化,大不了我重新招一批人,你演你的戏,我点我的灯,挣得钱我给你个人出场费,你真以为自己在国际上获了个最佳导演奖就横着走了,市场变化那么大,员工不是演员明星,挣不了那么多钱,工资待遇隔月差别那么大,迟早自己走人。”明亮的会议室里,谈迟的脸难得看起来比平时糙,嘴唇干干的,没有血色,两只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阻挡不了气势逼人。

“谁说他们挣到钱一样待在这里?你现在招人培训,专业度能赶上他们培训三个月的吗?”阿龙站起来迅速走过来,搂住谈迟的腰,脸凑得很近,“我这边还有项目,流量已经投下去了,让他们自己转化,谁有能力谁就赚得多,没有能力我自己养着,绝对这个月让大家都活着。我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累成什么样子了?给你减减压。”

谈迟问:“什么项目?哪一个?”

阿龙从桌子上拿来一份文件,走回去递给谈迟,泪痣为他的眼神增加了几分妖娆妩媚:“这个。”

谈迟看了看文件封面上几个字,接都没有接过来:“不都转化过了吗?都是垃圾。”

阿龙把文件扬手扔到两米外的办公桌上,勾住谈迟的脖子,轻启红唇,抬脸,眼神里满满的爱慕:“怎么会是垃圾呢?你这么对待上帝!老朋友对我们更信任,如果再转化一次,两次,三次,可以增加用户黏性,甚至筛选出合作伙伴,同样的时间做同样事情,老项目的回报价值更高。”

赤果果的勾引,谈迟可没兴趣。

不!是除了赫延对任何人的任何形式的勾引都不感兴趣。

阿龙的热气呼在脖子上,谈迟只觉得脏,看着他:“画饼画到我这里来了?三次转化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羊毛被薅过了很难再薅一次,如果想实现利益最大化,第一次就彻底薅干净,我们课程产品走的是流量,这波完了就走下一波,不用心软,他们跟我们现实生活中没有见过,找合作伙伴根本不可能。”

“你说我心软?”阿龙都快亲谈迟脸上去了,不怀好意地问询,他就是想上谈迟,谈迟上他也可以,因为眼前这个太猛了。

谈迟拿下脖子上的手,把阿龙推开。

阿龙后退了半米。

狗男人这么大的力气。

阿龙心里骂了句。

办公室的拉扯是成年男性跟成年男性的拉扯,比谈迟跟赫延之间尺度大些,赫延是真的单纯干净,雪白的纸一样,偏偏人自己还不知,有点邪恶想法觉得跟犯罪了一样。

宋辞也躲在玻璃门外看得一清二楚,谈迟跟阿龙又好声好气地聊了五分钟,然后谈迟独自拉开门出来,没有了进门时的黑脸,步子迈得很大,边走边说:“马上让人事部招人,记住,年龄不超过25,对电影或者短视频感兴趣,下午六点到2801会议室进行一轮笔试考核,考核通过者参加明天的二轮面试,我亲自给他们培训。”

宋辞也连忙问:“招多少人?现在招聘挺难招的,年轻人都喜欢躺平,为什么不超25?”

谈迟扯了扯深蓝色领带,呼了一口气:“20个就够了,网感强的,打字快的,不限经验,人事部线上招不来,你就去线下。另外,统计流量转化部门所有员工近三天过程指标质检结果,让运营把表格发我一份,合格是产出的第一步,让不合格的人来见我。”

宋辞也疑惑:“不是一个团队的人数吗?你俩闹掰分裂了?我们要单干?一切重头开始吗?运营刚下班了。”

“草。”谈迟气得胃疼,“我们没好过,你就当重新开始吧!现在不到单干的时机,有部分钱我投的是赫延的,不把它双倍赚回来我就不走。”

“你把你的钱拿回来,直接还给他不就完了?你投了赫延多少钱?200万?一辆路虎?”

“1000万。”

“……一千万,你得干到明年了。”

“是两千万。”

“……草,那他妈得等到啥时候?迟哥你说吧,现在怎么办?我听你安排,你不走我也不走。”

“马上招人,组建一支我们自己的团队,你当组长,我只要这个项目转化成功。”

“万一失败了呢?”宋辞也皱眉头,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失败不了,还有我呢。”谈迟叉着腰,语气轻快笃定,“我要给赫延买套房子。”

-

晚上十二点,赫延补完近期作业,走至公寓单元楼下徘徊。

谈迟没有回来。

赫延掏出手机,看了会儿电子书。

凌晨两点钟,公寓小区完全陷入了夜雾里。

赫延抬头看了下门口,看不清,也没动静。

赫延把冷冰冰的手机揣进兜里,手指头冻得有些僵硬。

谈迟没有回来。

回到房间,赫延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后又看了会儿纸质书。

困了,赫延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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