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种吸引力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自由与洒脱，又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热烈和一直保持的单纯，赫延忍不住一点点靠近他。

一个月后，赫延确定喜欢上了齐清晨，这个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的人。

……

球网内的吵嚷声大了些，赫延拧上瓶盖，把水塞进背包，转身朝前走去。

他拨开人群，抓住齐清晨的手腕，将其护在身后。

周围的人顿时静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齐清晨茫然问，他不记得对赫延说过在这打篮球。

东篮球场弥漫着白桦林的清新树皮味，赫延站在人群里，他转回头，盯着齐清晨干裂的厚嘴唇，清澈的眸子里含着宠溺的笑：“来给你善后。”

齐清晨想打他，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这两年他之所以能肆无忌惮地闯祸，多亏了背后的这个好兄弟。

但是他要面子。

齐清晨瞥了一眼身后的室友，把赫延拽到一边。他比赫延矮了半头，说话的时候喜欢习惯勾着赫延的脖子。

“你看这次那么多人站我这边，胜算很大。”

赫延回眸打量六个人，尤其是中间那个领头的，说：“未必。”

齐清晨不以为然，他拧眉站回俩室友中间。

赫延站在他们后面。

“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校篮球队的，现在是我们的训练时间。”领头的穿着3号篮球服，他长了一张很精明的脸，额头上挂着细微汗珠，冷淡的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东篮球场是学校的公共场所，你们没有权利驱赶我们。而且先来后到，凭什么让我们走？”齐清晨辩驳道。

“我告诉你，东门这片，包括东篮球场、东篮球馆，还有东操场，都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没事别来这撒野，要不然撞了我们迟哥，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3号篮球服伸出一只手，恭敬地说：“请吧，各位。”

说是请，其实是滚，齐清晨与赵天亮对视一眼，不屑地“切”了一声：“我是松大的，不是吓大的。我告诉你，今天东篮球场被我晨哥占了。”

赫延今天对“迟”字非常敏感，不知道牛鬼蛇神是不是那个人。

赵天亮不耐烦地摇了下头，眸光一转，看见走神的赫延：“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赵天亮，在锦西打篮球，第三就是他们的天花板。”

他态度嚣张，赫延眼神温和，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

齐清晨纳闷儿：“为什么没有第一和第二？”

赫延挑了下眉，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赵天亮不耐烦解释：“第一是我迟哥，第二是我。”

他面前这四个人里也就大名鼎鼎的赫仙草气质不凡，他指着赫延，挑衅问：“你，会打球吗？今天咱们两个谁先拿下一分，就算谁赢。你赢了，以后球场相遇，我们走；反之，你们走。”

赫延说：“不会。”

赵天亮：“………”

不会你凑什么热闹？

看热闹的人泄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齐清晨往赫延胳膊上砸了一拳：“别给哥丢脸。”

赫延瘫了脸：“丢就丢，反正我这张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齐清晨皱起鼻子，又给他一拳。

两次暴击，赫延的胳膊感觉一阵刺痛，心说本来还有三分胜算，现在全玩完。

“速战速决。”

赵天亮迫不及待地站在了三分线外。

赫延摘下书包，挂在齐清晨脖子上，一脸无奈地说：“我尽量把脸捡捡，连同你那份。”

齐清晨嘿嘿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阳光越来越刺眼，白桦树荫有限。

赵天亮偏偏选择了一个烈日曝晒的篮筐，赫延指了指铁网边阴凉处：“清晨，你离我远点，我怕一会儿帅瞎你的眼。”

齐清晨看赫延自恋的样子呕吐，但他所在的地方确实很晒，便和俩室友退到铁网边。

他站在一张棕色木椅上，一边喝水一边等着赫延捡脸，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周围人也四散开来。

赫延舒展了一下筋骨，他半年没有打过球了，现在对上这么一个看起来很牛逼的人，实话实说他很忐忑。

但又看见齐清晨拍着手掌为他呐喊，他又觉得面前这个人不过如此。

湛蓝的天空中飞掠几只禽鸟，它们啼鸣了几声，像是在说：相信我，清晨。

球网外围有人戴着黑色棒球帽，神色散漫。

他在这里独自站了很久，看着天，看着树，听着鸟叫，听着一阵阵欢呼，直到后方有人叫了他一声，打破了这样的惬意悠闲。

“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