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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军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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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八月中旬,西州已然是一片银装素裹,而洛阳却还是满城金菊。

高安公主的宅邸内,气氛却与这满城团花锦簇截然不同。灯影摇曳,堂内一片明亮,几名心腹侍女屏息站立,目光不敢与人对视。厅中一张红木长案上,正摊着一幅舆图,几名男子围坐,神色凝重。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义阳公主之夫权毅目光灼灼,“武逆牝鸡司晨,连天子都被迫禅位。只要我们联手,毓儿和二郎身在奉宸卫,监门卫又有我,里应外合,定能夺下东宫,剑指观风殿!”

“毅兄所言甚是!”高安公主之夫王勖抚须道,“今日之局,非一朝一夕所成。若再犹豫,便是自取灭亡。我二门虽不比氏族门阀,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如今我们里应外合,胜算极大!”

高安公主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淡淡开口:“如今时局紧张,武逆凶狠残暴,但若能成事,我高安岂会甘居人下?事不可迟,需速战速决,切莫让人察觉异动。只要控制了观风殿,其他的便是顺水推舟。”

“届时,只要控制住李罡,改天换日,便在翻覆之间。”

义阳公主脸色微变,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低声道:“那李罡,似乎活不了几天了。”

“那又如何?只要他死前,宫中有男嗣出生,他存活与否,早就不重要了。”

义阳公主只好道:“还是要三思。”

王勖轻哼一声,摆摆手:“这大局已定,何来退路?吾等已无退路!成则为王,败则为囚,何必多言!”

众人齐齐点头,场中的气氛一时格外凝重。窗外,下起细雨,延绵不绝,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屋檐,像是一首不祥的催命曲。

然而,百密之中仍有一疏。

昏暗天色下,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溜出门外。

这人身着兜帽,黑布掩面,偷偷进入朝堂,在朝向南方的招谏匦中,塞入一张折好的布条,而后下拉兜帽,飞也似的逃走了。

这方方正正的铜箱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铜匦”。

它还有个更耳熟能详的名字——“告密箱”。

铜匦告密一般是傍晚受书,清晨取函。

次日清晨,当主管此物的知匦使打开铜匦时,他立时被一张布条吸引。

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大字:

高安、义阳二公主勾连驸马,密谋反叛,欲拥长孙,望圣人垂察。

知匦使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拿着布条进宫面圣。

天街之上,蹄声如雷。

此时义阳公主尚在宅邸中安眠,忽听外头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她急急起身,问道:“为何如此慌乱?”

而后,她便听到院中侍女匆忙来报:“公主!外头有飞骑围了宅邸,说要抓捕驸马!”

“什么?!”义阳公主面色大变。她急忙更衣,快步奔出内室,刚到前厅,就看到几名身披甲胄的飞骑闯入,手持明晃晃的长戈,满脸肃杀。

“奉陛下诏,捉拿逆贼权毅、权毓,牵连者一律问罪!”为首的飞骑冷然道。

他双目如刀,扫视厅内众人,仿佛刀刃从每个人的脸上划过。

“毅郎呢?毅郎何在?”义阳公主急忙大喊,四下寻找丈夫的身影,然而王慎早已不见踪影。她心知不妙,转身欲往后院奔去,冷不防一阵寒风袭来,几名飞骑一拥而上,将她牢牢擒住。她挣扎不休,怒斥道:“放开我!我乃公主,你们怎敢对我无礼!”

“公主,圣人有令,逆贼权毅、王勖妄图叛乱,公主宅上下皆需受查,若公主不从,便是抗旨!”他冷笑一声,上前半步,“公主也不想步庶人李上金的后尘吧?”

义阳公主满脸震惊,脸色慢慢灰败下去:“不可能……毅郎不会背叛我,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然而,她已经明白,密谋泄露了。她低头,咬紧牙关,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恨意。

与此同时,高安公主宅也未能幸免。

王勖与高安公主尚在后堂密议,却听见一片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勖大怒,拔出墙上的宝剑,怒吼道:“谁敢擅闯公主宅邸!”

“奉圣人诏令,缉拿逆贼!”

随着一声大喝,朱漆大门轰然被撞开,数十名飞骑如潮水般涌入,长戈闪着森冷的寒光。

“公主,带孩子们快走!”他吼着,向前扑出去。可是,人数悬殊,他不过支撑片刻,便被几柄长戈死死按在地上。

飞骑首领一声冷笑,将王勖拖走。

后宅中传出混着尖叫的哭声。

高安公主夫王勖、子王晖,义阳公主夫权毅、子权毓,意图谋反,收监丽景门,由来俊臣审理。其父母兄弟皆幽禁于室内,不得出入。

至于公主,将二人囚禁于宫中,终身不得出入。

高安公主与义阳公主站在萧索的冷宫中,望着四角天空。

墙外,就是热热闹闹的欢庆、谢恩声。

太平公主生下一对龙凤胎,母子三人平安。

“我们……做错了吗?”义阳公主的声音轻如呢喃。

高安公主低头,眸中一片死寂,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悔。”

西州的官道上,入目一片白茫茫。

上次借着杀麴家威风时,祾歌已经把交河营从头到脚杀了一个遍。趁此机会,他打算将交河营紧紧握在手中。

这也是他带亲事府典军李毫素,而不是带长史苏戎墨,或者卫队长罗武耀的原因。

至于他的安全,就交给暂任他卫队长的王无择了。

而唐旻,既是给唐家面子,又是为李毫素配备的副手。

祾歌勒马,马鞭遥指天山:“我们这次从天山营查起。”

王无择打马上前为他拂去玄色雪帽上的落雪。

“不先从交河营开始?”王无择压低声音问他。他知道祾歌想将交河营纳入麾下。

“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祾歌淡淡地说,“而且,天山县更远,交通不易,相较于交河营、柳中营,西州对天山营更加鞭长莫及。”

王无择打了个手势:“明白,我听你的。”

此时的天山营,已经升起炊烟,一行人策马前行,刚到天山营外拒马处,就听到哨兵喝止:“军营重地,什么人!”

祾歌喝应:“周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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