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听裴展这么一问,少年低下头,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没事,你不要怕,有什么难处吗?”
屈同尘见裴展还是一副极其有耐心的样子,一脸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我说裴展啊,你最好别问了。”
“怎么了?”裴展眼神里面全是好奇。
“这就是梅无厌的男宠啊,那天我被带到梅无厌房中时,好几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在床上,躲在云锦纱后面云里雾里的,我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
那少年听屈同尘说完,一脸慌张,不曾抬头,突然间情绪一转,饱含热泪的扬起脸:“王妃确是不是被西南那些贼人带走了?”
裴展点了点头。
“真的是这样!”少年眼里闪烁着银光:“哥哥,带着我一起去吧,我就算死也要和王妃死在一起。”
众人无言,屈同尘被这一番话惊到了,半信半疑。
裴展也不知如何是好,少年急切的几乎要哭出来:“我不能没有她。”
“你上来吧。”衡观道。
那少年惊喜的点着头:“多谢哥哥,多谢哥哥。”
少年上了车,挨着屈同尘坐在一起,屈同尘依旧感到别扭,抖了抖衣服,往旁边一靠。
少年止住方才的急切,将眼眶里的热泪拭去,“我名叫温作简。”
裴展安抚他:“好了,你不要太过于担心,我们会想办法把梅姑娘救出来的。”
屈同尘皱起眉头,看向裴展,发现裴展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温作简,一脸心疼不已的样子,便厉声道:“裴展,你最好小心点。”
“嗯?怎么了。”
“我也挑明说了,谁知道他作何居心?”
温作简闻言,一脸疑惑的问道:“哥哥,你在说我吗?”
屈同尘老脸通红,避开温作简有些天真的目光,呵斥道:“没错,就是你,告诉你,我没有裴展那么好骗,我并不信你。”
“为什么?”
“你当我傻呀,你要是真喜欢梅无厌,你能忍气吞声做个男宠?”
裴展轻轻拍了拍屈同尘的肩膀:“屈兄,你能不能好好说。”
“为什么不能呢?”温作简眨巴着眼睛,白色的皮肤上透着粉红色。
屈同尘更不解了,干脆直勾勾的看着温作简,仿佛要把他的心思看穿一样:“换句话说,她有那么多男宠,你只是其中一个,你再喜欢她,她也不一定爱你。所以,我是说,你把‘喜欢’二字当借口,假!”
温作简摇摇头:“不假呀,我就是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哪怕可以付出我的生命,救回她。”
“我不信,你的理由骗骗小孩子还好,我们,你不行!”屈同尘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我猜,你就是庄迢留在王府的眼线,伺机暗算我们。”
“哥哥,你不能血口喷人啊!”温作简有点着急了,扯着嗓子却也压制不住屈同尘的声音,看来是哭过了。
裴展道:“好了好了,你两个先别吵。”
屈同尘火冒三丈:“裴展!好啊,那我问你,他说的能信吗?还扯上用自己的命救梅无厌,可笑。”
裴展低着头,不说话。
屈同尘道:“堂主,你也不信对吧。”
衡观道:“他我不知道,有的人可以信。”
屈同尘感到五雷轰顶般想到:“完了,连堂主都这么说,这小子难不成可以蛊惑人心?”
裴展低着头偷偷侧过脸看了一眼衡观,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屈同尘不允许自己吃瘪,瞥了一眼温作简:“最好别耍什么小动作。”他哼笑一声:“期待你救出梅无厌。”
温作简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这句话永远不作废,就算我豁出性命,我也要救她。”
好半天,他嘟囔着:“我好想她。”
裴展对他笑了笑,车内恢复静谧。
一路上人烟渐渐稀少,越到边境,黄沙越是肆虐,隔着很远,裴展便看见了土黄色的大地上矗立着一道蜿蜒的城墙,城墙外面大军压境,乌泱泱的汇成一片。
马车在城墙前面停下来,有放哨的暗卫带着几人面见烽火台中的罗夷和汤和。
罗夷脸上一片风霜,被黄沙卷过的脸上多了分沉稳,他看见裴展和衡观来此,神色多了三分欣喜:“多谢二位,从观海祠来的兵力已经抵达不久,多亏二位解燃眉之急。”
“卫姑娘还好吧?”
罗夷点点头:“她和汤和在另一座烽火台里商量对策。”
“庄迢来了吗?”
“没有,最前线是带兵将领,庄迢一直未曾现身。”
裴展想到,自从山洞与庄迢一别,他就再未现身,难不成流鼻血后还需要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