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

程雪被骂了反倒松了口气，虽然匕首插进薛厄的脑袋里，但好在薛厄的脑子没坏。

她狗腿的凑上前，“我终于找到你了，刚才是我把你从岸边拉起来的，不过这个水碰一下就好疼，这里是哪里啊，好奇怪，好吓人，你快带我离开吧。”

薛厄抱起双臂，上下打量了遍程雪。

随着薛厄的动作，他左眼眶插着的匕首也随着上下晃动，被看的程雪不自觉寒毛直竖。

随后程雪便听薛厄似笑非笑道：“呦，不是说在也不跟我混也不怕我了吗，怎么现在又来找我了，我可不敢带你离开，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别再最后反过来咬我一口。”

程雪早就知道再见到薛厄肯定会先被嘲讽一波。

她也想像上个世界似的硬气的和薛厄一拍两散，可上个世界有叶希撑腰，现在又不知道叶希在哪里，而她已经受够了在白雾之中迷路了。

想求着薛厄帮她，心有不满也得捏鼻子认了。

“老大，你是我的亲老大，都是我的错，我那不是一时冲动吗，您大人有大量，求求啦。”

程雪讨好的合起手拜了拜。

她和薛厄在黑雾空间熟悉起来后，没少问薛厄以前的事。虽然薛厄不怎么说自己，但很喜欢讲生前认识的人。

程雪记得薛厄说起他生前组建的破嵬军，里面的人就都管他叫老大，当时薛厄一脸怀念，还说虽然程雪不算破嵬军的人，但他可以破例让程雪跟着这么喊。

程雪心里愿意追随薛厄是一回事，但是直白的跟小弟一样喊老大却是另一回事，特别是薛厄这种嘴上不饶人的性子，更是让程雪不愿意在面子上矮一头。

是以程雪从来都没喊过。

但如今程雪被困在这满是迷雾找不到出口的地方困pall怕了，只要薛厄能高兴带她离开，不管面子里子都豁出去了。

程雪生怕叫的不够，一边合手拜个不停，一边口中老大老大的叫个不停。

薛厄却并没有如此简单的被讨好，只挑了挑眉道：“别乱叫啊，我当不起你的老大。”

程雪放下手，干巴巴的嘿笑两声，又说到：“你不让叫我就不叫，薛厄，你的眼睛怎么了？”

薛厄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当然是你的新老大，叶希干的好事。”

在上个世界，薛厄发现是叶希暗中联合世界意识利用姬长鸣引他过去，就计划报复回来。

薛厄拉叶希掉进的沼泽般的黑雾入口其实是穿梭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为了将叶希拉进这个他早就接触过的世界。

叶希怎会坐以待毙，穿越通道时她想要踹开薛厄，而薛厄早有准备，紧紧将叶希缠住，让她找不到空隙挣脱。

当两个人穿过通道掉进这个世界的时候，薛厄目的达成，得意的松开手，然后就被叶希用匕首扎进了眼眶。

说来这匕首还是薛厄曾经切下一块灵魂碎片去找叶希时带着的，如今也算变相的物归原主了。

“啊！是孔姐姐啊！”

程雪本来还觉得将匕首往眼眶里插太狠辣了，但一听是叶希插的，又觉得叶希一定有她的理由。

上个世界叶希与程雪见面后就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党程雪知道叶希就是她生前认识的孔姐姐，当即信任感爆棚，就连称呼都是生前的习惯。

即便是上个世界相遇时叶希顶着小女孩模样，也只是让程雪恍惚了下就接受了，丝毫没有影响她心目中孔姐姐人民公仆正义感满满的形象。

毕竟抛去曾经与程雪相识的经历，叶希本身就是让人一见面就会不自觉对她产生信赖的性格。

薛厄听程雪的语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上个世界急着见叶希，就没顾得上管程雪的大放厥词，此时程雪也算落在他手上了，他可没打算轻易罢休。

“呵呵，你这是什么口气，怎么，还觉得这个匕首插得好。”薛厄冷笑着问。

“我可没有！”程雪连忙表忠心，“我认为这是不对的，等见面我我一定说说孔姐姐。”

薛厄没说什么，只是又上下打量了遍程雪，脸上的笑比之前的冷笑热烈了些，整个人的气质却反倒更冷了些。

“行了，别转移话题了，不就是想让我带你离开这里，当然可以，但先算算上个世界你背叛我的帐吧。”

程雪脸上刚露出的惊喜听到薛厄的后半句的问话立即消散。

她和薛厄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知道薛厄虽然想来嘴上不饶人，但是她如果继续认错，卑微讨好的求饶，薛厄看在曾经的情分，也能够答应送她平安离开。

当然这样会彻底耗光两人相识这么久以来本就不多的情分，以后她也不用再想得到薛厄的一丝容情。

可程雪本就是想和薛厄一拍两散的，这样的后果她并不在乎。

程雪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继续向薛厄认错，但是话到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凭什么薛厄高高在上的对她不依不饶，明明该和薛厄算账的应该是她。

程雪抿着不说话。

薛厄也不催，静静地站着等待。

海浪一次次拍打到岸上，又一次次褪丶去。

程雪并没有沉默太久，终究是压不住心中的不甘。

大不了她继续在这迷雾之中游荡！

“不是背叛！”程雪抿了抿唇，一字一顿的纠正道，“是你先利用我的，我弃暗投明难道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