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关门声不大不小,但能听出关门的人很是心急。赵瑧言昨天买了一瓶乌木香薰,和从前左弈房间里的味道很像。玻璃瓶摔在地上,精油撒了一地,很快空气里弥漫着乌木沉沉的香味。
赵瑧言顾不上满地的碎玻璃,此刻他被左弈吻着,双手扣在左弈的腰侧,拉开一点距离:“等一下,左弈。”
左弈不听他的,继续吻上来,又急又用力,唇齿磕到一起。左弈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赵瑧言。”
有一阵风吹进了他的心里,赵瑧言默默叹了口气,面前是他想念了十天的人。他一只手环着左弈的腰,另一手放在他的后背安抚着,慢慢掌握主动权。不急不慢。
思绪被舌尖搅扰,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搁下。
“嗬!”
相拥的两个人,同时放开彼此,寻声望过去。房间门口站着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穿着深蓝色卫衣,大概二十岁的男生。左弈觉得有些眼熟,现下他还懵着,没想起他认识这么一个人。
“赵瑧言,你背着我养小男生?”
“哥,你背着我大哥找男人?”
赵瑧言:“……”
赵瑧言把倒在门口的行李箱扶起来,靠着玄关的墙壁。把地上的玻璃扫进垃圾桶,接着去厨房倒了两杯水拿给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你们俩解释清楚了吗?”赵瑧言冷着脸说,他的冷脸不是对着左弈,而是对着姜予林。
左弈喝了口水,冰得脑子都清醒了:“你没告诉我姜予林过来。”
“忘了。”
姜予林缩在沙发角落:“你没告诉我们你们和好了。”
“忘了。”
姜予林“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左弈的腿,哭着说:“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了你好多年,我好想你,呜呜呜……”
赵瑧言提起姜予林卫衣的帽子,把他拎起来,如今姜予林也长成一米八的大高个,缩着脑袋的怂样看着确实搞笑,左弈笑出声。
“……”赵瑧言冷冷地说道,“姜予林戏过了。”
姜予林把自己帽子从赵瑧言您手里拿出来:“哪儿过了?前几年你还躲在房间偷偷哭,我都看到了。”
左弈看向赵瑧言,用眼神问他,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
他跟赵瑧言说了很多这八年发生的事,每次想问赵瑧言这些年的事,总被他用各种方式岔开话题。
现在也是,赵瑧言问他:“你刚下飞机还没吃饭吧?”
左弈点头。
“走吧,姜予林订了位置。”
“赵瑧言你真哭过?”
“姜予林,你叫车了吗?”
“赵瑧言,我不笑话你,我也哭啊,我还天天……唔!”
半小时后,三人站在一家日料店前。
店门口摆放菜单的支架,菜单第一页是各种刺身和海鲜料理。左弈用手挡着才还没结疤的嘴角,另一只手指着菜单问姜予林:“你知不知道赵瑧言海鲜过敏?”
姜予林一愣,摇头:“不知道,他没说过。”他都没跟赵瑧言吃过几次饭。
“这里不是只有海鲜。”赵瑧言把手搭在左弈肩膀,捏了捏。
一年的最后一天,餐厅人满为患。服务员把他们领到包厢,姜予林坐下就拿着ipad点餐,在印象里他还是个小孩子,两个做哥的都让着他。点完之后姜予林把ipad递给赵瑧言,赵瑧言又递给左弈:“小的优先。”
左弈咕哝一句“谁小了。”接过ipad,姜予林把刺身都点了一遍,他划着菜单,把赵瑧言能吃的点了一遍。又问姜予林:“成年了吗?”
“我二十了,大哥。”
左弈“哦”了一声:“长得挺快。”
赵瑧言在一旁笑:“别点太多了,吃不完。”
左弈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我记仇。”
说话时嘴角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才赵瑧言做的事。
“那个,”姜予林小心翼翼举起手,“我的瓦数会不会太高了?”
赵瑧言看他,挑了挑眉,算他有自知之明。左弈和赵瑧言坐在同一边,没看到他的眼神。
左弈问:“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我申请了国内的研究生。”
左弈诧异,这小子不仅模样变了不少,现在姜予林哪还有当初那个小胖子的影子,没想到成绩也变好了。
“哪个学校?什么专业?”左弈没发现自己的问题特别像家里长辈问话。他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赵瑧言住的公寓空荡荡的,那个小公寓是留给姜予林的。
他接着问:“我们学校?”
研究生不提供住宿,姜予林只能在附近租房。赵瑧言是临时住在那里,随时可以走,如果他去渝江时没有找李柯嘉,赵瑧言要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他。通过和左尚东竞争一下项目,从他那里打听吗?
他看向赵瑧言,发现赵瑧言也在看着他。
“是啊,我哥帮我选的学校。”
左弈嘴比脑子快:“他怎么没帮你选清华?”
姜予林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以为左弈只是开玩笑,他笑道:“我爸想让我接手上海的公司,先让我过来熟悉一下环境。”
赵瑧言解释:“你们学校开有他那个专业,他本科的老师也建议选你们学校。”
服务员进来上菜,打断了他们说话。服务员把和牛放在炭火上,滋滋的冒起烟。
左弈上飞机前就没吃什么,一心只想快点回来,这会儿闻到肉的味道,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声音不大,只是赵瑧言刚好听到。赵瑧言看了一眼他的肚子,又和他对视一眼,起身出了包厢。左弈望着他的背影,和姜予林说他出去看看,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