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渭城出发,前往云水城,若是走官道,需要十日;若是从小路抄近道,则需要六日。
与谢寒枝告别以后,虞棂兮又是独自一人驾车赶路,这回,她没有再求快,而是慢了下来。
一路慢悠悠地行驶在官道上,没有土匪山贼,只有风景如画。
这一回,她学乖了,不再露宿荒郊野岭,而是看到客栈,就找个最好的房间住上一晚。
次日再接着赶路。
终于到了第十日,她来到了一间客栈,名为“风雪客栈”。
此间距离云水城,也不过半日路程,眼看天色渐晚,她将马车驶入。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有一伙计机灵地迎上来。
“住店,然后准备四碟小菜,送到我房间,对了,饭菜要偏辣的,不要素食,还有,不要加白芷。”虞棂兮将马车交给他,一边吩咐道。
“好嘞。”
虞棂兮跟着伙计步入客栈,环视一眼:“今日好像没什么客人......”
往常她住的客栈,一楼大厅都是人声鼎沸,再不济,也有三五成群。
这家客栈,倒是人丁稀少,除了最北面,坐着两个人。
伙计走在前头为她引路:“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这方圆几里,原本也有几家客栈,现在,就只剩我们这一家了,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住着清静,您说是吧,客官?”
虞棂兮跟着上楼,她的视线略过那坐着的两个人,投向前方。
她住的是二楼“天”字第一号房。
伙计上菜的速度很快,四碟小菜,分别是麻婆豆腐、剁椒鱼头、辣子鸡、芹菜炒肉。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辣子鸡,刚放到嘴边,只听门外传来“砰砰”地敲门声。
“谁?”她放下筷子,看向门口。
门外没有人回答。
她起身,走到门口,又问:“谁在外面?”
还是没有人回答。
她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抿了抿唇,伸手从行囊里,拿出一根簪子。
举着簪子,又回到门口,站在门后,等了一会儿。
外面始终没有动静。
她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
眼前哪有什么人。
......
难不成,是别的客人敲错了房门?
她刚要关上,忽然瞥见地上留了一张字条,她走出门,左右看了两眼。
进屋,把门关上。
打开字条,上面写了四个字
——勿食饭菜。
这是什么人给她留下的?
客人?伙计?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她没有再管桌上的饭菜,而是将凳子搬到房门口,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在上面又放了一个茶杯。
入夜,她和衣,躺在床上,开始假寐。
许久许久,外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她有些困了,睡意袭来,没过一会儿,她便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后不久,有一根手指戳破窗纸,紧接着,一股迷烟吹了进来。
屋内烛火摇晃,没过几秒,“啪”的一声,熄灭了。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有人从二楼窗外翻身而进。
那人走到床边,见虞棂兮睡得香甜,迅速掀开被子,和衣上床。
门口传来声音,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挪动。
接着,是什么东西在撬房门。
“咔哒”一声,门锁落下。
有人,推门而入。
门撞到了茶杯,茶杯落下,碎在地上,传来不小的声响。
那人绕过凳子,拖着砍刀,走了进来。
银幼掀开被子,坐起来,笑吟吟地望着他:“轻点,别把我姐姐吵醒了~”
那人顿了下,似是有些疑惑:“你,没昏睡?”
“这点迷烟,和谵语姐姐的比起来,差远了~”银幼声音清脆,语气中,还带了丝笑意。
那人也不废话,既然醒着,一刀砍了便是。
大刀高高举起,那人大步流星冲了过来,却见一把银色长剑横空出世。
“啪”的一声,大刀迎上长剑,瞬间断成两截,落到地上。
坐在床上的银幼从袖间掏出一颗火折子,点亮床边烛火,这下,屋内光线明亮。
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那人穿着粗布麻衣,生的高头马大,身上还传来一股血腥味。
就是他,方才举着大刀,准备砍了她们。
银幼闻到血腥味,嫌弃地挥了挥:“你身上可真臭,离我远点~”
那人被震得虎口发麻,眼目突出,他看了眼银幼,又看了眼凭空出现在这屋内的绿衣公子:“你们,是什么人?”
“不请自来的客人呗~”银幼坐回床上,笑吟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