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云予和送亲使臣已交谈完毕,他正骑马,赶回云家军前。
而后随送亲队伍一同启程。
原来,是真的。
宁乐想。
云雍容说的,竟然是真的,此次前往沧国联姻,负责护送她的,真的是云予。
她坐在马车里,仿若置身梦中。
许久许久,身边侍女问:“殿下,可要喝茶?”
宁乐回神,掀开帘子。
不远处,云予正骑着浮云,流光正腻在浮云身旁。
亲昵的。
他,正陪在她的马车旁。
他,正在护送她。
护送她,出嫁。
呵,也不知父皇这样安排,究竟是何用意?
是用云予的性命威胁她吗?威胁她不要半路逃跑?
还是,还是这是父皇给她的,一点怜惜。
这漫漫长路,原本应该是枯燥的、无趣的、不甘的,漫漫长路。
因为护送者是他,忽然变得,那么开心,那么期盼,那么希望,不要停止。
如果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宁乐看着他,这样想着。
这样期盼着。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热烈,或许是她凝在他身上的时间过长。
他侧头,向她望来。
她心下一惊,退了回去。
“殿下,您脸红什么?”
“你看错了。”
“您红的那么明显,奴婢又不是瞎子,如何能看错?哦,您是因为云予将军吧,这些年,您也就在云予将军那,才会脸红......”
“......”
“啊,奴婢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看刚刚流光的样子,原来殿下您,一直讨好的,是云予将军的马儿啊。”
“什么讨好?什么云予的马,那是灵犀的马。”
“殿下您别骗我了,流光见到郡主的时候,也没那么热情啊。”
“.......流光是云予送给灵犀的马,什么热情,那是对云予热情吗,那是对云予的马热情,流光是浮云生的。”
“您看,您承认了吧,奴婢就知道,殿下这么喜爱流光,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果然,还是因为云予将军......”
“......你话太多了。”
“奴婢知错了,殿下,奴婢闭嘴。”
“宁乐公主。”
马车旁,云予骑马走近。
宁乐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将军有事?”
云予唇角微弯,如六月的阳光,舒适惬意:“流光是我赠给灵犀的马儿,怎会出现在此处?”
宁乐睫毛微颤:“......不知道,那匹马是本宫在云侯府后面那个小山上捡到的,本宫见它独自在那奔跑,还以为是匹野马呢,谁知道,它是灵犀的马儿......怎么,将军,你是想把它要回去吗?”
流光听到它的名字,愉快地嘶鸣两声。
云予含笑:“哦~殿下若喜欢,正巧浮云又生了匹小马,可赠给殿下,至于流光嘛,还是还给我的小妹吧,不然,我那弟弟就是跨越万里,也要来找殿下寻回这匹马了。”
“......云雍容,至于吗?”
“殿下有所不知,流光还是匹小马时,野性难训,是我那弟弟亲自训了三年,才调教成如今这般温顺的性子,殿下在京都多年,想来也和我那弟弟有所接触,知道他的性子,有些固执,有些,睚眦必报......倘若您真把流光带走了,别说沧国,就是北黎,他恐怕都会亲自去走一遭。”
“......”
另一边,品茗阁二楼。
时间倒退。
云雍容看到那匹浑身雪白的马,眸子微微眯起,冷笑一声。
虞棂兮转头,云雍容笑得清润,眸光温柔:“怎么了,仪仗庞大吧。”
虞棂兮眨眨眼,欢快道:“夫君,那是云家军吧,他们都在说那是云家军,那最前面那个,穿白衣黑甲的,是云予将军吗?”
云雍容站到她身侧,远远眺望:“恩,那是我的兄长,多年不见,他还是那么......”
虞棂兮眼神晶亮,她眺望着远处,赞同地点点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不愧是东璧双绝之一,云予将军,可真威风啊......”
云雍容:“......”
“唉?云予将军,直接启程了?他不在京都待上几天吗?”
“天子急令,他一路快马加鞭,才能在今日赶到,自然没什么时间,浪费在京都了。”
“浪费?怎么是浪费,他和夫君多年不见,按理说,应该两人闲话家常,灯火可亲......夫君不想和兄长叙叙旧吗?”
“......亲人之间,无需闲话家常,有什么事,写信即可。”
“写信?那多冷冰冰的......上回我送夫君白色山茶,夫君不是还和我回忆往昔,说起幼年时和云予将军在云水城的事,这会儿怎么装作无事,你不想念云予将军吗?”
“......”
虞棂兮眨眨眼,然后用手指戳戳云雍容的腰:“夫君,你应该很想念云予将军吧?”
云雍容扶额:“恩,想念,我很想念我的兄长,行了吧......”
虞棂兮抿唇一笑:“这有什么可害羞的,要是想念,就说想念,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有时候,做了再多,别人都不知道,还是要靠嘴巴说出来,你说对不对?”
说完,虞棂兮眺望着越走越远的送亲队伍,不禁感慨:“有了云予将军送亲,宁乐公主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良久,云雍容才轻轻“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