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璧与沧国联姻的婚期已定,宁乐公主需提前六个月出发,前往沧国。
这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街道两边熙熙攘攘,东璧百姓们纷纷聚在两边,目送着千人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过。
“不愧是公主的送亲队伍,看这规模......”
“这些都是公主的陪嫁吧,这么多......”
“听说公主的陪嫁极尽奢华,都是什么奇珍异宝、金玉书橱、佛像经书、工技著作......”
“唉,那是什么?一匹白马?”
“你懂什么,公主的陪嫁,那定是价值万金,乃天下名驹......”
马车内,陪嫁的侍女忍不住道:“殿下,您把流光拐走......到时云侯府的人发现,告诉云大人,云大人肯定能猜到,是殿下您做的......”
宁乐掀开帘子,慢悠悠道:“本宫都远赴沧国了,还怕云雍容做什么?”
侍女替公主斟了一杯茶:“最好是这样,殿下,这些年您总往云侯府跑,奴婢还以为您是去见郡主,结果没想到,您是去找流光,您还亲自给他喂食,奴婢不懂,这流光就那么好,值得您纡尊降贵......”
“吁——”
“糟了,这马跑了!”
“怎么回事?这马突然发疯了?”
街道上开始骚动起来。
侍女放下杯盏,探头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宁乐秀眉一蹙:“流光跑了。”
“啊?您看吧,殿下,奴婢就说流光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跟您走的,这不是......唉,殿下,您去哪?您不能抛头露面啊殿下!”
宁乐一袭红裙、头戴凤冠从马车内走出,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惊呼:“公主殿下!是宁乐公主!”
“发生什么事了?送亲队伍怎么停了?”
“宁乐公主真是明艳动人,哦不是,光彩照人啊。”
“好像是陪嫁的一匹马跑了?”
“马?马跑了?”
“......”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送亲使者骑马来到宁乐身边,低声询问。
“本宫的马跑了,宋大人,请你即刻派人去追。”宁乐站在那里,有些冷淡。
“马?马跑了,那就跑了吧,送嫁礼品中没有马......殿下,还请您回到车上,切勿误了时辰。”
“没有那匹马,本宫就不去沧国。”宁乐睨他一眼,淡淡道:“联姻,谁爱去谁去。”
“......”
“还不快派人,去追那匹马!”
“是。”
一列侍卫们正要出动,却见街道尽头,两列黑衣黑甲的军队正骑马而来。
军纪严明,气势逼人,有如黑云压境,摄人心魄。
“那是,什么军?”
“你眼神不好吗?还能是什么军,全天下,就那么一支军队,是黑衣黑甲。”
“啊,是云家军!”
“云家军,是我们的云家军!”
“快看,最前面的,是不是云予将军?”
“什么,云予将军?快走开,快走开,让我看看。”
“天啊,竟然真的是云家军,是云予将军,云予将军......”
宁乐蓦然转身。
只见街道的尽头,有一少年郎,着白衣黑甲,正骑马而来。
当他出现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
云侯府的大公子,云予。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宁乐的眼眶,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涌动着。
热热的,猛烈的。
一如她的心。
“吁——”
此刻,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正以百米冲刺地速度朝云予飞奔而来。
它兴奋地,猛烈地,撞坏了旁边小贩的摊子,却也不管,只撒着蹄子,欢快地直奔云予而去。
同一时刻,云予身下的浮云有些躁动。
云予似乎认出了什么,微微惊讶:“恩?......流光?”
浮云更加不耐。
“......知道你想儿子了,去吧。”
浮云得了命令,撒开蹄子,朝流光而去。
多年不见的浮云和流光在街道中心,两匹马儿互相依偎,亲密无间。
目睹了全程的送亲使臣用怀疑地目光看了云予一眼,而后上前,与云予寒暄。
一身白衣黑甲的云予马尾高束,腰挂长剑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他一边看着流光,一边听使臣说话。
多年不见,他比以往变了许多,却还是如从前一般,如琼枝玉树,栽于山水间。
他好像永远都是京都那个,最耀眼的少年郎。
听着听着,他忽然侧头,往宁乐的方向望来。
宁乐一袭红衣,站在马车上,与他隔街相望。
四目相对,宁乐的眼睫微微颤抖。
身边侍女催促:“殿下,该回马车了。”
宁乐低头,进入马车。
马车起步,宁乐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