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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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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凭摘药时,虞洲便文文静静的看,不多问也不多说,跟叽叽喳喳绕在他身边、总要摸来摸去的弟子很不同。

胡凭喜欢这样安静听话的弟子。

他不吝夸道:“掉下悔过涯能如此,老朽瞧你修为倒是不错。”

一路走来,虞洲看上去伤的并不重,甚至不需要胡凭特意放慢脚步等。

虞洲道:“是师姐,在坠涯之后,借印伽鞭的力,缓冲了伤害。”

“……阿棠?”老先生显而易见地吃了一惊,惊诧过后的眉目沉淀一些长者的慈爱,悠悠道:“倒瞧不出来,她也能如此。”

印象里的戚棠是个太没用的姑娘,生的好、娇气,仅此而已,草药认不全、术法修不好、连剑意都还不能驱使,就借一柄印伽鞭,狐假虎威。

见虞洲这样波澜不惊提戚棠,胡凭想了很多,最终却只问:“你怨她吗?”

他看着虞洲的眼睛,褶皱而苍老的眼球雪亮,似乎不单单意指罚跪这件事。

虞洲全当不知,只是默了默,道:“不怨。”

谁能怨那么个姑娘呢?

她内心平静如死水,恩怨很少。

胡凭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褶皱极深的眼皮一垂,道:“望你之后,也不要怨她才好。”

人心总有偏颇。

即使胡凭偶尔也会替虞洲觉得不公平,从他知道虞洲存在的那刻起。

看着无碍,直到替虞洲号脉时,胡凭才知道她受得伤病不轻,裙裾下都是血,再加上跪了几个时辰,尤其心脉郁涩。

“你竟能忍?”

胡凭啧啧称奇。

虞洲手背上的皮肉尽数碾烂了,因着修为自我修复,不再渗血,却也恐怖,常掩在袖子里,虞洲本人又不说,一直没发现。

胡凭:“皮肉伤倒比阿棠那丫头伤的重。”

虞洲低眉顺眼——也不算多低眉顺眼,就是较委婉一点的面无表情。

手被白纱布裹得严实。

而后胡凭领她去药园子里,从竹编里挑挑捡捡几捧晒成干的药草,叫随侍药园子的哑巴药童碾成粉末。

哑巴药童手脚麻利,顷刻就装在瓷瓶中给虞洲递了过来。

虞洲不看那药童一眼,只是垂敛眉眼攥进掌心,而后同胡凭告辞,一人缓慢的踱回了自己的屋子。

沿路清风。

胡凭在她身后看着虞洲走远,深深地叹了口气。

许是他终是老了,见谁都觉得是极好的姑娘。

房间清净冰冷,窗户未阖。

虞洲低头嗅了嗅瓷瓶中粉末的气味,嗅着清苦,并不好闻,她神情淡漠,漫不经心似的随手放进妆奁,她怔愣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

何必生成这副模样。

***

守了戚棠一夜的唐书在破晓之前睡了过去。

半月还斜斜挂在天边。

香炉药香渐淡,浓烟成了细细缕缕的轻烟。

门被人轻轻推开,进来的虞洲换回了一身白衣,乌发半挽。她举止从容、慢条斯理,掸了掸身上沾带的露水。

她看了眼薄烟缭绕的香炉,单手挽袖,揭开香炉顶盖,刮了两勺药囊中的粉末,加入香炉之中。

动静很轻,唐书却忽然惊醒,她支起身忙去看戚棠,见自家女儿依旧沉沉睡着,松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看见了不染纤尘的虞洲。

看不出来,她是从血炼之地杀出来的幸免于难者。满手鲜血,偏偏最爱白衣,眉目清冷如画,分明最是人间谪仙的模样。

香炉中的药香逐渐浓郁。

唐书眸光复杂的看向虞洲,几缄其口,她道:“……多谢。”

她已然很疲惫了。

护着女儿的唐书也只是世间最平凡的母亲,平素极精致的妆面此刻尽卸除,露出寻常人家妇人的情态。

虞洲慢悠悠道:“夫人不必道谢。”

名义上是戚棠的师妹,实际上是什么就连虞洲自己都说不准,她不叫唐书师娘,叫不出口,而她也不想听。

二者之间沉默片刻。

“我来吧。”

唐书看着虞洲,眼底沉淀浓思,她不信虞洲。

虞洲却冷静重复道:“我来照顾师姐吧。”

唐书不愿,只是时间到了。

她看向门外来接她的夫君。

此刻露气重,他臂上挂了一件披风,撑着一把油纸伞。

戚烈沉默不语,他从前飞扬的剑眉如今一点一点平缓,被扶春、被她、被戚棠磨砺得不再像是那个年少成名、一剑惊天下的少年侠客。

唐书艰涩道:“好。”

她步步退,步步看,虞洲送她出了门,而后一寸一寸将门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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