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倒抽一口凉气,照这么说,难民就是被卖了也是理所应当的,看来这个户籍是势在必得。
“那还有其它登记户籍的办法吗?”夏浅很是挠头。
“这个嘛...”娘娘腔这边抓耳挠腮,一边竖着耳朵旁听的汤小厨插话进来:“有,若是名下有地的话,就可以登记户籍。”
夏浅闻言眼睛顿时亮了:“真假?”
“当然是真的,我娘舅就是前年在城外买了块地,之后没多久便登了户籍。”小厨十分肯定:“夏老板不信的话,可以再去官府打听打听。”
夏浅不禁暗自庆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谁能想到,自己无意中买的林子竟然会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护身符。
只是担保人数受限,这个有点让人挠头。夏浅琢磨着,除非天灾人祸的把府衙都毁了,否则难民们登记原籍应该都不难。
不过,只要这个说法作数,自己登记了户籍,那万一有难民无法登记原籍的便迎刃而解,看来务必要去官府再确认一下,免得空欢喜一场,万一不行,还有时间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想到街边失踪人口的告示,夏浅便觉得莫名的紧张,不知道还好,一想到没有户籍的难民可以随便被拐卖为奴,夏浅只觉得当初建理想城实在是明智之举。
大家抱团取暖,互帮互助,出门采购也基本都没有落单的时候,所以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但是,夏浅再仔细想想,又有点吃不准了。
理想城一直以来没有完整的登记过所有人,一年多来陆续有新来的,有干了一段时间能独立生活了便离开的,也有出去一段时日发现不行又回来的。
所以这样来来回回的新老更替,夏浅此时也不敢说理想城绝对平安,看来有必要把人员仔细登记,否则日后没有户籍的若都记在自己名下,那责任确实太大了。
这么想着心里便着急起来,脚下生风般奔官府而去。
到了官府与守门的衙役一说,衙役引着她进府里见了户籍官,打听下来与娘娘腔几人说的如出一辙,夏浅心中石头落了地,正所谓,手中有地,心中不慌。
谢过了带路的衙役,慢悠悠出了官府大门,一眼见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门前台阶上,身子一抽一抽的,似乎在抹泪。
女人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看见夏浅,愣了一下。
每当看到难民夏浅都会问问,脚都抬起来了,又想着官府门口,自有官老爷管事,自己还是速速回大院把理想城的人赶紧登记全。
不想刚走了几步便被那女人叫住:“姐姐是不是在二条街口大树下卖过凉皮?”
夏浅一听,哎呦,这女人认识我,回头再仔细看,确实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火速回忆中,女人拿起衣角使劲擦了擦脸:“不记得了?当时我和姐姐一起在你那里吃凉皮,卖香囊的。”
“哎哎,想起来了,你们姊妹差点被胖女人骗走。”提起香囊,夏浅想起来了。
“那你来官府做甚?莫不是你娘...”想起来当时因为家中老娘病重,姊妹两个是第一天出门摆摊赚钱,再打量眼前的女人,怕不是流落街头好些日子了。
“那日后没多久,我娘便去了,剩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女孩重又开始掉眼泪。
“生老病死,没办法啊。”夏浅跟着叹息:“好在你们姊妹俩还能互相照应,只是为何成了眼前这幅模样?”之前遇见姊妹俩衣衫干净,完全没想到再遇见居然如此潦倒。
不想女孩泪如雨下:“姐姐月余前突然无故失踪,没留下半点口信,我寻了这多时日毫无音讯,官府也没有一点消息。”
“那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有没有提到过要去什么地方?”
女孩摇了摇头:“姐姐一直很照顾我,她从不会无故离开。她失踪的前一日晚上,我们还一起打算着第二日去市场买些布料,多缝制些香囊卖钱。”
夏浅明白了,原来这女孩是来官府询问姐姐下落的。
女孩继续抽咽着:“娘走了,姐姐不见了,我也没了心思卖香囊,日日里东奔西走寻她,很快花光了身上的文钱,前几日实在交不出租金,便被赶了出来。”
这种情况夏浅遇到不少,难民里不仅有外乡逃难的,也有在这里生活很长时间,但苦于赚钱太难,最终因为种种原因也流落街头成了难民。
夏浅皱了皱眉,这姐姐失踪的好不蹊跷。
“这样吧,你先跟我去理想城里安置一段时日,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但得要靠你摆摊养活自己。”夏浅伸出手递给坐在台阶上的女孩。:“也许你姐姐很快就回来了呢。”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使劲点头,紧紧抓住夏浅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