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都忙着呢。”娘娘腔一如往常的自来熟,背着手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拿起一块牛肉干闻了闻:“真是垂涎三尺啊。”
转头拍了拍方大鹏:“这块人家拿走了,就当你们两个谢谢我吧。”
眼看大鹏不拿好眼色看娘娘腔,夏浅又拿了一包腊肉挂在娘娘腔手上:“人是你介绍来的,帮了大忙,这包腊肉也送给你,就当还你的人情。”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娘娘腔受宠若惊,面具后面的脸估计笑到抽筋:“人家的兄弟自然是没话说,能文能武。”
夏浅想着娘娘腔应该是来找兄弟的,便笑笑继续忙着收拾点货。
而那哥俩好像与娘娘腔有过节,也不搭理他,搞的娘娘腔好不尴尬,又拍了小厨一巴掌:“臭小子,给你们找了个这么好的活计,不谢谢人家,还给人家脸色看。”
小厨指了指娘娘腔手上的肉:“这还不够谢的?”
娘娘腔立刻明白了:“人家是什么人,你们大哥啊。这样,择日不如撞日,等你们忙完了,今日晚上一起喝酒吃肉如何。”
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三个油纸包,撒着娇递给小厨:“路过买的,还温热着呢,看人家有心吧。”
小厨接过来递给夏浅一包,夏浅也不客气,打开一看,里面香喷喷一个油饼,立刻便觉得饥肠辘辘,这才发现已经过了午食。
小厨和大鹏边吃着油饼,边聊着晚上有肉有酒,瞬间便开朗起来,夏浅忍俊不禁,果然男人都是酒肉朋友。
娘娘腔把油腻腻的手在花裙子上蹭了蹭,凑到夏浅身边:“夏老板真性情中人,理想城的人有你这么护着,好生让人羡慕。”
夏浅立刻警觉,急忙咽下嘴里一口油饼:“别告诉我你想到理想城里摆摊。”
娘娘腔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切,人家可没想过,只不过才刚偶然听到你和这客栈老板的对话,有点佩服夏老板罢了。”
“不过呢,这云来客栈出来进去的人太杂,女人来卖货真真是不太安心。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夏老板在此地小心谨慎点总归是没错的。”
娘娘腔好像话中有话,然而夏浅丝毫没有听出来:“这云来客栈还好,只是摆摊而已,大鹏和小厨能应付得来。”
接着又轻轻摇头:“那些难民投奔于我就是信得过我,我理当力所能及全力护着她们。但我也只是个女人,能力有限,这世间哪里又有十分的安全呢?”
想起前些日子出城时一路上看到的官府贴的关于失踪人口告示,她叹了口气:“还好理想城里大家相互照应,还算平平安安。”
娘娘腔见夏浅突如其来的心情低落,不知说什么好,讪讪的正打算走人,不想被夏浅叫住:“那个,娘...”
娘娘腔闻声回头,伸手指了指自己,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叫人家?”
夏浅尴尬不已,平日里叫他娘娘腔顺嘴了,此刻只想打自己的嘴:“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娘娘腔“扑哧”一笑:“忽然如此文绉绉,人家有点不适应。”
接着站直了扭成水蛇一样的腰肢,端正的给夏浅抱拳行礼:“在下佟志,君子志在四方的志。”
这下夏浅可绷不住了,笑的天花乱坠,娘娘腔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人发笑,只觉得夏浅有点不正常。
夏浅好容易收住笑,擦了擦眼泪,心想:“这名字真是绝了,确实是同志,哈哈哈!”强忍着笑意解释是突然间犯了失心疯,紧着给娘娘腔赔不是。
娘娘腔长舒一口气,这个女人突然犯病真吓人。
夏浅使劲平静下来,喘了喘气:“我想问你打听一下可认识官府里的人?”
娘娘腔身形一震,但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妖娆:“倒是有一两个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不知道夏老板有什么事?”
“这些日子看到官府张贴告示说马上要开始户籍登记,我想着,能不能给理想城里的难民都上了户籍,这样日后孩子们就可以去科考了。”男孩子的户籍是夏浅首当其冲考虑的。
“巧了,这个不用问官府,人家也略微知一二。”娘娘腔立刻摆出了一副无所不知的架势:“难民的户籍有两种,第一种是报上原来州乡的户籍,官府派人去原籍查证后,记为流动户籍。”
“第二种比较少见,因为各种缘由,原州乡已经无法查证,但又想入户籍,那必须由有户籍的人做担保,万一这难民背了什么罪名,一切罪责便由担保人承担,所谓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是这责任重大,很少有人愿意担保。”
听着娘娘腔滔滔不绝,夏浅发愁了,自己就首当其冲的来路不明,去哪找人给自己担保:“那如若无法登记户籍呢?”
“那便要小心谨慎了,男人不能科考还是小事,因着没有户籍无法查证,若被人拐了卖了,也是常事。”说到此,娘娘腔压低了声音:“理想城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