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怯看着他,“真的?”
这机灵模样瞧得周炎都要笑了。
看看这人,刚才还是张牙舞爪,现下就已是怕他。
他凑近前去,大力拉下姑娘手上锦被,双臂展开,直抱姜挽抒两肩,用半层力道,将人推到在床上。
而后,空出一只手拉过锦被再次往他们两人身上盖去。
“睡觉。”周炎这话讲的不容置疑。
姜挽抒现下也已知道周炎不会乱来,又不想等会抗拒引来外人,不再挣扎,就靠在男人膀上正要闭眼。
哪知,瞬时之间,卧房门被人指敲起。
卧房里头蜡烛亮着,周述安就觉姜挽抒没睡。
他毫无想法走到了她的卧房之前,他抬手用指骨敲着房门,好似对这活儿十分感兴趣,她不开门,他便一直去敲。
直到房门打开,姜挽抒衣裳齐整站在他面前,他嘴角适才扬着一抹笑意,眼神迷醉,“挽挽,你出来了。”
“嗯。”这是他许久未有称呼过她的小名。
姜挽抒下意识应着,后又反应过来。
周述安如今手已然是搭上她的肩膀,欲要将她推入屋中,又反被她推开。
风过腰间又往后吹,姜挽抒闻得周述安身上带满酒味,随即拧眉。
她不喜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但眼前这人是周述安,她尚且海能忍受。
周炎现在还在里头,所以她必须将人拉到外头说话,可如今周述安似乎没有这一个打算。
只瞧他面色带醉,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脚步跨过门槛欲要踏过。
姜挽抒连忙扯下周述安搭拉上她的肩膀,顺势将人往外推。
“周哥哥,夜深了,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就好。”姜挽抒仰头望着他,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眼中有一抹不安被男人察觉。
今晚的夜色似乎十分地暗沉,云朵早就遮挡住天上的月亮、星星,漆黑的暗夜如被兽吞噬一般,毫无亮色。
周述安的脸红坨一片,毫无疑问,他醉得有些过了。
姜挽抒瘦弱肩头上的手未被推开,不过周述安却听她安排往门后撤去。
姜挽抒蹙眉,复欲要将男人的手扒拉下,手拉周述安扒拉在她右肩上的掌,下一秒未料反被周述安握住,“挽挽,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周述安似乎因着醉酒,手上的力道不知轻重,捏痛了她放在他掌心下的手。
卧房中有男人的脚步声往外传来,愈来愈近,姜挽抒专注听着卧室里头的脚步,猛然间,一把推开周述安。
“周哥哥,你我之间,早已成为过去。”姜挽抒知是周炎生气,连忙将面前的人推开。
下一秒,里头的声音彻底暗下,姜挽抒松下一口气。
可未等她喘匀口中气,顷刻之间,周述安便是冷笑一声。
他眉眼温润,定定望着她,“呵,也是,是我亲手推开了你。”
“这些事,本就不是你我能预料的到。”姜挽抒知道他在说什么。
周述安似乎又想起什么,面上神色开始紧张起来,“可终究是因为我,要是我真是君子,就应抗旨让陛下重改圣命。”
“周哥哥你左右不了父皇的决定,况且我去求过父皇,父皇才忍痛下这圣旨。”
过去的事情姜挽抒已然放下绝大多数,如今提起在周述安的面前,她的冷静大于遗憾。
也是,这样以家族为重的人或许娶庶女贵族无恙,但若娶公主,便是开始站朝廷立场,一旦涉及到家族核心利益,以他性子定然会将她抛弃。
这种人或许适合做朋友,但永远也不适合做夫妻。
周述安听着这话,脚下步伐虚浮,自嘲着,“那也是我没有作为,也许我就该在草原人入宫在宴席上欲求娶你时阻止,不该自从那日开始躲起,直到你那和亲队伍失于途中方才悔恨,后悔莫及。”
周述安一点一点的在脱出自己的罪行,宛若这样,便就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但若要不是有周哥哥,也许我今想重回宫廷也是难做。”在外人面前,已亡的公主莫名出现人前,极易引起恐慌。
姜挽抒安慰着眼前的男人,妄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要不然周炎这厮,不知什么时候会在里头忍不住出来。
可他向前,一手又拽上姜挽抒的袖角,神色激动,“那挽挽这样说是不怪我?”
他笑着,他在想着姜挽抒是不是原谅他了。
姜挽抒再次甩开他的手,摇摇头,“我不怪你,也不该怪你。”
这是她的事,有人愿意去拯救她是幸运,若无,那也只是常态。
毕竟和亲这事,即便父皇也是不愿,她亦也要为此做出牺牲。
公主,受万民供养,
以一己之力,阻止快要被草原王庭以不愿两地结姻缘之好,破坏流传下来盟约,导致生灵涂炭也算是为公主之责任,算不上怪人。
“自挽挽你在和亲中途不见,陛下也是发了大怒,势必要见人见尸,对草原王庭的态度也是强硬起来,如今和亲一事的盟约还在耽搁之中,我怕挽挽到时回到宫中,又得续这草原中原和亲之事。”
周述安醉醺醺,把心头话倒出。
然而姜挽抒对此却毫不在意,想到父皇母后,她眉眼中带着温柔。
“父皇母后不会再把我给交出去的,失而复得的心情不是谁都能够理解,有了这一次,回宫后我想我就是跪上百日父皇母后也未必会同意。”
即便父皇和母后更爱弟弟,但父皇母后也是爱她,她亦也有她的判断力。
“和亲”后续这事,谁也说不准,一切都要等到进宫之后见机行事。
一听姜挽抒这番话,周述安的神色瞬间亮起,“那如果这般,我能重新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