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哪知,等我让他起来问他时,他只说我的眉眼长得格外像这府中夫人,而我这双薄唇又像侯爷,一时条件反射,方才会对我这样跪。”
讲到这个,周炎眼眸闪过一丝黯淡,复又收起。
姜挽抒对此却感十分疑惑。
她曾对周夫人和侯爷有一面之缘,确实是认不出来周炎与其有什么相似之处。
可这奴仆竟觉周炎似他们府里主人,突然,姜挽抒脑中浮现周述安的形象,以及曾日不经意间瞧去猛然忆起的男人,一下打了个冷颤。
不可能!
她可没有听说过周侯爷和他夫人有流落在外头的亲子。
但细细想来周述安的眉眼和周炎是有相象之处。
她能瞧见周炎眼中暗下的光,她想,其实他对自己亲生父母这事也不是怎么不上心的。
她想要告知,又恐贸然,害得他白欢喜一场,顺道,“也许真是和那奴仆所说。”
说到这个周炎也是愤怒,放下碗筷,“那是当然,这周家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有流落在外亲子。”
说着,周炎眼中闪现鄙夷,不再言语,低头扒饭。
姜挽抒低眉,心中不自觉入了石。
这周炎,自从逼她带他一起回宫,倒是对她比从前幼稚许多。
这一餐,无论是谁,都无了言语。
等到日下山头,墨色染满大地过后,一夜又悄然来临。
这一晚上,姜挽抒却是彻底睡不着了。
不知是为明日入宫紧张,还是为今日早周炎随意所说“流落在外亲子”那话如此。
反正横竖睡不着,她又提起周述安赠她的琳琅琵琶,在卧房门前弹起。
她循着记忆,弹奏一首忆乡曲,紧接而来就是另一院子里头一声长剑起舞。
今夜的周述安好似又醉了。
他衣衫随举动风摆,长身玉立舞剑于其中,琵琶弹到高顶之时,长剑凌空往下劈去。
君子六艺,他尚是熟练。
长剑所指,叶落凉地,其后琵琶尾音缓缓传入院中,周述安却是再无动作,呆呆瞧面前叶落。
他好似真的又醉了,一场剑舞,为他皙白面庞染上红。
他额处有汗,滴滴落在地。
待到琵琶音彻底毕下,周述安方才收剑入鞘,再拿起树下一壶酒,仰头喝去。
他一年喝酒也不过几次,今年份额,盖在这几日喝完了。
这一壶酒喝尽,周述安顶着不对劲的面色入了卧房。
夜色深沉,云雾缭绕遮挡明月,与此同时,另一边卧房里头,周炎百般无赖正在床上翻滚着身子。
其实夜也不算太晚,横竖不过是平常人家睡时时辰。
周炎抱着身边锦被翻来覆去就觉得不得劲儿,一起身又往姜挽抒卧房中奔去。
一旦跳出这扇窗后,周炎顿感身上束缚立马松懈,他抬眉一笑,原是因他一人睡已觉得不惯,这不等他跑去姜挽抒那头,轻易感觉到身体轻上许多。
趁着夜下无人时分,周炎悄悄潜入姜挽抒所住院中。
姜挽抒怕黑,夜晚所歇之地除他在旁陪,睡前都再会点上一根蜡烛,,于是他也觉奇怪。
这个时辰按以往她早就睡了。
周炎走到卧房外大开的窗子外,听里头没有动静,以为她是睡了轻手轻脚往里跨步而去。
哪料下一秒落地卧房,姜挽抒就直勾勾往他身边走来。
这一刻,空气突然安静起来。
姜挽抒扬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抬头看向男人,“周炎,我不是让你别过来的吗?”
周炎手脚不自觉如打结一般,在她的手拍过他臂弯时竟忘了抽开。
好丢脸!
周炎尴尬笑笑,捡起尊严,连忙将人抱在怀中。
那股熟悉劲儿又来,说到底这男人粗莽、霸道、在一些特地的场景下又是幼稚。
姜挽抒这次没有挣扎,娇小的身躯被他包裹在怀中。
周炎直道:“我不过是来找我阿佳睡觉的,又有什么错?”
他这话虽说得嬉皮笑脸但神色中看起来却是严肃得很。
为避免大半夜和周炎争辩,姜挽抒也未有再说什么。
反正她们同床共枕这么久了,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早就习惯。
只要他啊,和今早一样,有人来时能察觉自去躲避就很好了。
反而周炎开始话痨,一把抱起姜挽抒就往床上去。
突如其来的凌空吓得姜挽抒惊叫,一旦男人对她做出这样举动,又是在床,姜挽抒猛然瞪大眼睛。
她被男人放在床上,男人靠近,她就撑着手往床内挪去。
她惊恐叫着,试图以此来喊醒眼前男人,“你别过来,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的!”
“不就是十日才能被我搞一次吗,我懂,你放心,我现下这样只是想早些睡而已。”
姜挽抒将信将疑,提起床上锦被遮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