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场暴风雪凶猛来袭,将皇宫的金砖碧瓦砸的啪啪作响。
大殿内,铁盆中的黑炭被火烧的通红。
奚梦儿身穿一件狐裘,她围坐在铁盆旁烤火时,心中不禁想起了容烨。
每逢冬季,容烨都会亲自去厨房里为她炖汤,炖好后,又亲自送到锦绣宫,给她暖身子。
奚梦儿想着,只觉心酸又好笑。
自容烨走后,奚梦儿的生活不仅少了乐趣还少了温暖。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听我诉衷肠,无人陪我夜已深。
奚梦儿看着炭盆中的炭火,脸上豆大的泪珠落下,将盆里通红的碳给熄灭一点,冒出浓浓白烟。
“启禀皇后娘娘,据探子来报,楚熙营帐里的士兵已经死伤大半,如今兵力不足五万人,大司马说,明日可以动手了。”
奚梦儿被这侍卫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思绪,她伸手拭泪后,声音才平静如常,“知道了,下去吧!”
侍卫行了一礼,“是!”
语毕,转身退了下去。
大雪初停,当第一缕日光如一把金色的利刃,穿透浓稠的阴霾时,楚熙所率领的穆家军、禁军、锦衣卫和江秋羽手下的一万士兵全都手执刀剑,在京畿城楼外与铁浮屠和奚梦儿掌握的那五十万禁军还有三十万御林卫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杀。
战场宛如一座修罗炼狱,刀剑横飞,炮弹如惊雷般轰然炸响,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战士们抄起刀枪剑戟,红着眼,咬着牙,与敌军以命相搏,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决绝的杀意。
“杀!!!”
刚子那声如洪钟般的怒吼,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传来的战号。
刹那间,将士们如被唤醒的凶兽,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怒火,带着一腔热血,接连不断的向前冲锋。
战场上尸骸狼藉,断臂残肢散落一地,战火与硝烟在空中盘旋环绕,久久不曾散去。
铁蹄如铁锤般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仿佛要将大地的脊梁踩断,地动城摇,尘灰满天,遮蔽视线。
号角声凄厉地响彻云霄,战鼓声如雷霆般震撼人心,声声都敲在将士们紧绷的神经上。
将士们如猛虎下山,冲锋陷阵,势不可挡,他们用手中紧握的刀剑对着铁浮屠的腰身脑袋就是猛然一劈,刀剑在厚重的盔甲上划出道道寒光,剑尖与盔甲的摩擦声如毒蛇的嘶鸣,在将士们的耳边不停回荡。
铁浮屠虽挨了一剑,可身上那刀枪不入的盔甲却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尽管挨了一剑,却依旧毫发无损。
只见一个铁浮屠紧握手中的铁骨朵,一挥而起,沉重的铁骨朵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砸在士兵身上。
这士兵顿时腰骨剧烈,痛的他面目扭曲,双目瞪大,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还不待士兵反应过来时,另一个铁浮屠骑着战马风驰电掣般冲来,他手拿板斧,战马从士兵身边飞驰而过时,板斧寒光一闪,似死神的镰刀划过,只见鲜血四溅,一颗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后,停在了一滩血泊之中。
原来是这铁浮屠将士兵的头颅活生生砍了下来。
“驾、驾!”
穆槿之手执长枪,横枪立马,英姿勃发,只见他一打马,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向前飞奔而去。
一个铁浮屠与穆槿之照面而来,铁浮屠手拿弯刀,刚准备割了穆槿之的脖颈时,穆槿之却一出长枪,枪身一抖,如龙蛇般灵动,枪尖带着雄浑的内力,如一把锋利的长矛,直直贯穿了铁浮屠的腹部。
铁浮屠顿感腹痛如绞,腹部鲜血如泉涌,流出后低落在马背上,铁浮屠的手一下无力,手中的弯刀直接碰的一声落在地面,溅起一地灰尘。
而穆槿之却是眼疾手快,只见他一动长枪,枪尖从铁浮屠肚子里拉出,直接鲜血飞溅,肠子横流。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令人闻着作呕。
铁浮屠倒于马下,后被军中万马践踏,粉身碎骨,只留下一滩模糊的血肉。
而江秋羽则是手持一把利剑,在战场上纵横穿梭,专挑铁浮屠的马腿下手。
马腿是战马的弱点,一旦被斩断,战马便失去了平衡。
只听“嘶鸣”一声,战马轰然倒地,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为之震动。铁浮屠也随之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还未等他起身,江秋羽的利剑便如蛟蟒般呼啸而至。
利剑锐利,再加上江秋羽又力大无穷,只一剑便将铁浮屠的一身盔甲炸裂成齑粉。
长剑从铁浮屠的脖颈穿过,顿时血流不止,铁浮屠都还来不及反应,只见江秋羽的剑毫不犹豫从铁浮屠的脖颈抽出。
铁浮屠目光涣散,带着一丝不甘,缓缓倒地,长逝于这片充满血腥的战场。
而在那硝烟弥漫、血污狼藉的远处,只见楚熙紧握着寒光凛冽的利剑,与周灏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恶战。
二人刀来剑往,每一次的交锋都似有雷霆万钧之势,激烈的打斗仿佛要将这残酷的战场燃烧起来,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周灏手握一柄厚重的大刀,炽热的艳阳照耀刀身,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银白色寒光,仿佛是瞬间杀人于无形的利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蓦地,周灏一声怒吼,猛地一挥大刀,那大刀如一条愤怒的蛟龙,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竖劈而下。
刀气如汹涌澎湃的大江,裹挟着千钧之力,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砂石飞溅。
楚熙眼神一凛,手腕灵活地转动,剑花在他手中绽放如盛开的寒梅。
他周身的内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散入空中,形成一层无形的护盾。
楚熙横剑一挡,只听“碰”的一声巨响,宛如巨雷在耳边炸开,火星四溅,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刀剑激烈相碰,剑身剧烈颤抖,嗡嗡作响,那股强大的冲击力甚至将周灏的虎口震得生疼,鲜血渗出,染红了刀柄。
周灏眼露凶光,突然抬起一脚,脚尖灵活得如同狡黠的毒蛇,瞬间踢翻了楚熙的剑。
楚熙反应极快,脚步一个旋身,刚准备施展轻功飞身离去。不料,周灏横腿一扫,腿风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带着呼啸的风声,飒飒作响,从楚熙面上横过时,那股凌厉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就在此时,远处寒光一闪,凌云霄如一条迅猛的毒蛇,又似一条矫健的游龙,从远处横飞而来,带着铺天盖地的雄厚内力,仿佛要将这天地都压垮。
凌云霄的剑尖直指周灏的心脏处,猛然而来,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周灏临危不乱,一挥长袖,那长袖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剑挡飞。
凌云霄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转后,剑柄被陌风稳稳握在手里。
而楚熙也趁此间隙,施展轻功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连退数步,与周灏拉开了距离。
楚熙偏头一看,只见白清兰一袭红衣,红衣似火张扬,与他并肩而立。
楚熙看着面前的周灏,与他战至午时,周灏身体竟依旧没有异样,楚熙便猜到,周灏没有中毒。
楚熙轻声道:“清兰,你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