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睡了两天。”
陈无渊坐在柳时安床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说。
“嗯?”
柳时安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两天?
“前天我过来找你,发现你正在休息,便没有打扰。昨天我过来发现你还没有醒来,你是经常都会这样吗?”
陈无渊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旁边给他倒了一点早就烧好的热水,他把水杯递给他时,柳时安都还在看着陈无渊的手出神。
“嗯?手怎么了?”陈无渊以为是自己手怎么了,收回来看了一眼,疑惑地问他。
“没怎么,我经常这样,一睡好几天,不用担心,我跟这边老板打好招呼了的,所以也没人来打扰我。”柳时安接过水来抱着,说完试探性的喝了一点。
“嗯,收拾一下走吧,我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陈无渊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带什么行李之类的,看来已经让人带走了。
“劳烦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柳时安起来,到盥洗室里用清水洗了洗脸,站在镜子前静默了一会儿,才走出去,冲着陈无渊说:“无渊,我好了,走吧。”
这两天他都在尝试同那边取得联系,对方对他的精神屏蔽太过于强横,仅能看到的几个画面都让他觉得浑身战栗。
一双噙满血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什么,是谁的眼睛?他不知道。
在他记忆中,他是没见过这双眼睛的。
两个地方时间流逝又不一样,他这边过去一天,那边已经半个月了,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不清楚。
之后更多的时间,他都是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漫无边际的黑浸过他的身体,伸出手来,摸不到任何有实质的东西。
柳时安想得很是入迷,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引得陈无渊侧过头来看他。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可以跟我说说。”
“真没事,只要把我身上这个怪病治好,我就完完全全自由了!现在只求求你快点吧。”
柳时安欲哭无泪,他想,对方都这么……提防自己,那自己也没有再惦记那边的理由了,也或许不是在提防自己,只是不方便让自己知晓?
他想了很多,但都没地方求证。
“放心,我认识一个医生,很厉害。”陈无渊坐得很端正,在这行迹缓慢的车子里,他还能如此稳坐,算是他厉害。
柳时安想。
嘴上回应道:“治不好也没关系,我都快 20 岁了,也差不多了。”
说完呲着个大牙笑了一下。
笑完立马觉得自己显得好像很傻,又急忙给牙收回去了。
“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陈无渊说了这句话,就扭过头去,看得柳时安有点不解,他身上怎么一股伤春悲秋的孤寂感,特别是陈无渊看向窗外的侧脸。
“承你吉言。”
不得不说,陈无渊无论是身量、侧脸、眼睛、瞳孔、手、喉结……
嗯,都很漂亮。
柳时安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就是觉得自己这么盯着看,有点热?
他只得打开自己侧边的小窗,让风吹进来,顺便透透气。
两个人同挤在稍微狭小的空间里,容易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就比如,柳时安很想闻一闻陈无渊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脑袋里自动给他匹配了一个很清冷的味道,像是春季清晨起的雾,薄雾经太阳一照,带着花香湿润的冷冽气息开始消散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
陈无渊双眸看着柳时安,淡蓝色的眸子在眼镜后幽幽看着对面的人盯着自己发呆,他神情里有疑惑也有不解。
“无渊,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的,我可以闻一下吗?”
好奇心驱使下,他真就一张口就说了出来,还说错了话!真想给自己嘴一巴掌。
“……呵,这里空间这么小,不用凑近都能闻到吧?”陈无渊无语凝噎,最终有些无奈地说。
“抱歉,我平时不这样。”不这样,那哪样的。
他发誓,他平时很安静也很理智。
不过看样子,陈无渊并不信他的话。
温度自此下降,空气凝滞。“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导致的吗?”
柳时安有点无措,他真的鲜少跟别人接触的。
多数时候都是有人在,要么是母亲在,要么是“柳时安”,要么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中,一个人在卧房、在画室、在花房、在池边……
“嗯,你把窗户关一关能暖和一些。”陈无渊抬手指了指他脑袋旁的窗户。
“哦,对对对。”
关上窗,他笑意盈盈回过头来:“无渊,以后我就跟着你吧,我指的是你把我治好以后。”
“好。”
陈无渊答应得太干脆,这让准备了一大段措辞的柳时安都呆愣了一下,笑了:“我以为你会拒绝。”
“不会,我很喜欢你。”陈无渊很是坦然。
“我也很喜欢你。”
柳时安忽然给了陈无渊一个拥抱,很坦然很纯粹,陈无渊也拍了拍他的后背,以是安慰。
就是单纯的很是喜欢陈无渊这个人。
“所以真不能闻一闻吗?只是你的信息素就行。”柳时安退后,后背抵上车壁,认真地问。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信息素没什么味道。”陈无渊一脸认真,控制着释放了一点他自己的信息素。
“晨雾中夹杂着松针的味道,确实很淡,但还不至于没味,不过你控制信息素真的很强,我总是不能控制好,那天意外溢出,就让我很手足无措。”
柳时安是指他刚到农场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