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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让GIN觉得有一些棘手。
已经不单单是棘手了。他极为罕见地感受到了一种措手不及的无措感。
首先是宠物店,在给少爷除虫的时候GIN状似无意的问前台小姐,少爷另一个主人上次来给他续费过了没有?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却是很茫然的看向他,说先生是不是记错了?从来都是GIN本人来给小猫续费呀。
当时GIN愣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脑海里还存留着,当时前台小姐和沈温说说笑笑,还红着脸送给沈温自己做的饼干的样子。
那个画面逐渐变得不真实起来。然而,却又真实的可怕。
还有贝尔摩德,GIN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贝尔摩德比自己更先认识夫人。
然而昨天GIN借着交接任务的功夫,在手机上和贝尔摩德通讯时,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夫人的名字,当时女人娇媚而矫揉造作的声音却这样说:
啊咧?沈温?东方人的名字诶,难道是top killer脑子一抽,突然发展起来的炮友?
当时GIN啪的一声,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以此为例的事情还有数不胜数。
GIN不会怀疑自己的夫人。那么出了问题的只能是这个世界。
然而,这个世界怎么会出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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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出了什么问题?
GIN突然就有一种想法,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真的有那个人存在过吗?
还是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温柔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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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放弃了向他人求证有这么一个人。
他好像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做任务。
抓叛徒。
处理叛逃的研究员。
把妨碍组织发展的一切根系全都斩断。
被朗姆穿小鞋。
睡觉。
好像回归了正轨。
GIN把在米花町的别墅封存起来不再居住。
他现在常常居住的安全屋,是在记忆中和妻子来到日本后买的第一座房子,和式风格。
后来因为被组织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察觉到就不再居住了。
GIN经常长久的伫立在回廊之间,下雨的时候会长久的凝望屋檐。长而尖锐的屋檐像平安时代武士浪人的刀锋,串串的鲜血像雨滴抛洒出冷锐的弧度。
他把那条当做唯一证明的旗袍送去了洗衣店,仔仔细细的熨成服帖的样子,撕裂处也被缝上了暗线。旗袍被小心的包在塑料膜里,挂在衣柜的第一个。
GIN开始迷恋下雨天,他把书房里那些随着沈温的消失而消失不见的书卷收藏一一补齐,反复的翻过记忆中妻子曾诵读过的诗书。
他开始长久的注视着庭院中的杏花树。杏花是极为孱弱苍白的花朵,没有过于秾艳的颜色,像手帕沾了泪,潮湿而透明的垂在枝头。
在空空荡荡的长廊尽头,回廊的拐角,有听不见的足音响起。
他的妻子好像曾经于此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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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忠的记忆忘记了妻子。
然而骨骼还清晰的记得拥抱妻子时形成的独一的角度,嘴唇还留着亲吻妻子手心时的香味,午夜梦回时还是下意识想将空空身侧的某个人拥入怀中。
他找寻,却遍寻不到。
他等待,却不知归期。
好像妻子口中那个绕着项脊轩里的枇杷树绕圈的书生。
最后也没等到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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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不可在人前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