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宓无奈,“起来罢!别叫旁人看了笑话。”
她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徐长风在呢!左庭玉会意立即从地上起身。宋宓打发他离开,这下大堂只剩下宋宓和徐长风二人。
徐长风十分在意宋宓方才那句话,吃味道:“旁人?”
宋宓侧首看向他,对方嘴唇紧抿,神色隐约带着几分幽怨,宋宓忽而笑出声来,“你北镇抚司同我西厂本就不和,不是旁人的话,那你说是什么?”
“宋宓你——”徐长风气恼,朝四下看去,见无人才小声道,“趴在我身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旁人?”
宋宓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竟有几分好玩,继续逗弄他,“有吗?什么时候的事了,我竟不知?”
“你在这跟我装呢!”
宋宓低头暗笑,摸了摸鼻梁后对他说:“好了,你回去吧!有家不回待在我这西厂算个什么事儿。”
徐长风还从未见过翻脸如此之快的人,他胸中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梗在那里,可奈何他又不能拿宋宓怎么样。
对方要赶他走,他又不能死皮赖脸呆在这儿,有些不舍道:“那我走了?”
“走吧!”宋宓点头。
“我真走了?”
“走、吧!”宋宓再次确定点头。
见她稳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来送一下自己,徐长风心里闹了别扭,带着气头也不回就走。
徐长风身影消失在宋宓视野中后,她才起身去往厂狱,尚英这个人,她要会一会了。
还有姜家父子二人如今奉旨回京,一朝升了官,她且好好为两人高砌楼台,这站得越高,摔得才越惨。
姜硕和姜子仪一并回京的消息在朝野上下传开,而最为热议的还属姜子仪,他如今年二十五便升任户部侍郎,都道前途无量。
朝中之人都猜姜家父子二人如今同升侍郎,且姜硕在保宁府的政绩又可观,远远不会止步于礼部侍郎,看来以后他那官啊,还有得升呢!
再过了一日,姜硕才进到京城,其从皇宫回到府后,那门槛不知被多少人踏过,宋宓在茶楼远远的注视着一切,如徐长风所说,那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她冷漠看着那方,算了算日子,狄不凡应该也要从蜀州回来了。
他擒住了刘玉,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啊!
街道上人来人往,周砚宁正陪着方银珠打万宝斋出来,本好好走着,方银珠一抬头就看见茶楼里的宋宓,那三魂七魄已经被吓走了两魂。
她仿佛看见鬼了一般,吓得差点摔倒,还好得周砚宁赶紧扶住才没当众失态。
宋宓早就注意到了方银珠这边,侧首往她那处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随后端起茶杯朝她致意。
方银珠神色慌张,紧紧抓住周砚宁的手臂,忙道:“回……回府。”
周砚宁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莫名其妙,不解道:“母亲,怎么了?”
“别问了,赶紧回府。”
方银珠的反常让周砚宁心中生疑,随往方才方银珠看的地方望去,便见茶楼窗内坐着的宋宓,对方唇角带着笑意,可那笑却让她背后陡然生寒。
方银珠拽着周砚宁就往轿子里钻,周砚宁虽然不知道自己母亲见到宋宓为何突然这般心急,却也没有多问,宋宓则看着那顶轿子匆忙离去,一脸的讽刺。
回到侯府,方银珠撇下周砚宁立刻去找周知远,所幸他今日在府里,她去到书房里对方正好在内。
方银珠一关上房门便朝他大声质问:“你不是说宋宓已经被你杀了吗?那为何我今日却见到她好好的坐在茶楼里喝着茶?”
“你这说什么胡话?”周知远头也不抬。
方银珠急道:“我说宋宓她没死!”
“不可能!”周知远想也未想直接反驳,“我亲眼看到他掉进冰湖里,他身上被我射中数箭,那湖水冰冷,怎么还有命活着回来?”
“我方才明明就见到他了,若你不信,大可问宁儿,她也瞧见了。”方银珠语速极快,手指不停地在发抖。
周知远却不信,他明明就瞧见宋宓掉进那冰湖里,怎么还会活着回来?他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突然想起徐长风去找过宋宓。
会不会是他?周知远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一旁的茶杯直接被震得滚落在地上直接成为碎片,方银珠被吓了一跳。
周知远实在不敢相信,宋宓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射中宋宓胸口的那一箭足以让她丢命,他还是等她掉入冰湖里没能再爬起来才离开的,就算徐长风过去也来不及了,可宋宓怎么就杀不死呢?
方银珠想到宋宓在茶楼对她的挑衅,就知道今后这京城,绝不会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