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巨大的蛇,灰黄蛇身夹杂黑色斑纹,火车大小,从二楼直冲向下,撞毁所有挡在面前的东西。
阵法瞬间就破了,南淙叼起谭风撞破落地窗,李如楷紧随其后,宁玉淞殿后,但并没有出去,仍然追着蜘蛛。
尽管有金光咒护体,这一下撞还是让南淙有点眼冒金星,差点把谭风摔出去。他和李如楷跑出一段距离才敢停下来回头观察情况。
那只蛇也跟了出来,却没有当即发动攻击。
李如楷警惕地挡在南淙身前。
大蛇昂首盯着他们,片刻后张嘴,开口说话了:“狐狸精什么时候和道士混在一起了?”
南淙抖抖毛好使自己看起来威猛一些,回答:“老蛇妖什么时候也会和没成气候的蜘蛛一起玩了?”
大蛇很人性化地歪头,似乎在思考:“蜘蛛?哦……我说怎么那么吵。”
“不过你要是说我跟它一起,那可太冤枉了,我吃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话音刚落,它就猛然前冲,血盆大口择人欲噬。
南淙早就看出来这家伙不是善茬,选择了正面迎击。
老蛇笑话他不自量力,却在即将咬合时眼前一花,嘴边连根狐狸毛都没有——南淙用了障眼法,此时已跳到大蛇后脖颈,张嘴欲咬,结果狠狠啃了一回铁板,牙差点崩掉。
咝咝嘲笑着,老蛇扭转身躯,打算将南淙绞死。
李如楷和谭风眼看着参与不进两只庞大精怪的近身搏斗,索性退远,摆开架势准备五雷正法。
雷法阳刚,这条蛇明显吃过人,正好再克制不过,不求打中七寸,只要劈中就能改变战局。
另一头,宁玉淞在屋子里和蜘蛛玩追逐战。
断了三条腿的蜘蛛力不从心,能跳出来干扰宁玉淞的小蜘蛛越来越少,它和背后的杀神距离仍在拉近。
宁玉淞见它速度减慢,此刻也没有别人,终于掏出了雷符。
别墅里不断发出隆隆的响声,简直像在拆迁。
李如楷和谭风就地开坛——多亏了谭风不管到哪都得背着自己的登山包的习惯,两人才能凑出眼下这个简陋的祭坛。
两个钓鱼小马扎垒起来当桌子,盖上黄色绸布,香炉,充当祭品盘的蛋糕纸盘勉强摆放稳当,放了些花生糖、果干、牛肉干,点香祭拜一气呵成。
李如楷默念心诚则灵,两指夹住雷符,诵念咒文,配以步法,力求眼、口、心三者合一。
然而无事发生。
南淙现在深刻体会到谭风之前说他们师兄俩不擅长雷法是怎么个不擅长了。
两人尝试了五回,一点动静没有。
而他已经维持不住金光咒,勉强在老蛇身上留下几道刮花似的白痕,再这样下去连变大的术法都要解除了。
谭风憋红了脸,深感书到用时方恨少、考试不要临时抱佛脚,气极竟然给了自己当胸一拳,这一拳好像冥冥中打通了关窍,他蓦然灵光一闪,想到方才八卦镜照雷击木迸溅出火花的瞬间,想到阵成那一刹遍体灵力流转圆融、暗合日月星辰移位的感受,不知怎的,咒文脱口而出,手中雷符顷刻化作飞灰。
南淙寒毛直竖,向后连退,老蛇更不必说,鳞片乍起,不由自主匍匐在地。
一道雷电仿佛自九天而来,眨眼而至却偏偏让人看清了轨迹,威势先于伤害,老蛇眼睁睁看见雷电落在自己身上却躲不开,随后便是钻心的痛。
它疼得在地上翻滚,卷起大片的泥土草根,直接犁好了二里地。
李如楷罕有地目瞪口呆,第一次了解到自己师弟还有如此强劲的一面。而且如果他没感觉错,方才那道雷,似乎蕴藏了几分道意,谭风开坛作法请雷,估计是请到哪位道家前辈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