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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的‘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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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荣幸。”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他的笑容瞬间在脸上绽开,如同冰晶折射下最耀眼的那道光束。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带着我继续向这片“雪国”深处走去。

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除了核心区域这令人震撼的光影书墙,还有错落分布的阅读区。舒适的沙发,线条简洁的原木书桌,甚至还有一个下沉式的、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圆形区域,上面散落着柔软的抱枕。一切都是为了阅读和思考而精心设计的,舒适、私密,又带着一种开放的通透感。

他引着我来到一处靠窗的阅读角。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日式枯山水庭院,白沙、青石、虬枝,在阳光下构成一幅静谧的禅意画卷。窗前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原木书桌,桌面干净整洁,只放着一盏设计感十足的黄铜台灯,和一本……有些眼熟的、封面磨损严重的软皮笔记本。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我大学时用的笔记本,磨旧的深蓝色软皮封面,边角已经卷起。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读书笔记和零碎感悟,其中就包括……关于《雪国》的大段摘抄和感想。这本子毕业时被我塞进了箱子最底层,后来几次搬家,早已不知所踪。怎么会……

周屿白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旧笔记本。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他翻开封面,里面是我略显稚嫩的字迹,写满了对驹子命运的叹息,对岛村虚无主义的困惑,还有对那句“穿过隧道”的反复咀嚼。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那些褪色的墨迹,指尖停留在某一页的顶端。那里,我用红笔用力地写着一句话:「雪国之美,在于绝望的纯净?还是在于明知绝望,仍要燃烧的徒劳?」

“还记得写这句话时的心情吗?”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声音低沉而温柔。

记忆瞬间翻涌。那是在一个深冬的夜晚,图书馆闭馆后,我一个人在熄了灯的自习室里,对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写下的。当时刚读完《雪国》,被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和徒劳感攫住,心绪难平。

“记得。”我轻声说,喉间有些发紧,“很冷,也很迷茫。”

周屿白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句“明知绝望,仍要燃烧的徒劳”上,眼神变得异常深邃。“以前读到这里,只觉得悲凉。现在再看……”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锁住我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无尽暖意的弧度,“却觉得,这‘徒劳’的燃烧里,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勇气。就像……”他刻意拉长了语调,带着点戏谑的意味,“就像某个平安夜的凌晨,一个小贼,明知道可能是一场空,还是固执地把蛋糕,放在了一个陌生人的椅子上。”

轰——!

脸颊瞬间爆红!平安夜!蛋糕!那个被我视为人生最狼狈、最想抹去的夜晚!他……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再次提起!还叫我……小贼?!

“周屿白!”我又羞又恼,几乎是跺着脚喊出他的名字,伸手就要去抢那本暴露了我所有“罪证”的笔记本。

他却敏捷地将笔记本往身后一藏,另一只手顺势轻轻握住了我伸过去的手腕。不是下午在书店那种带着决绝和恳求的紧握,这一次,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力道适中,带着一种安抚和不容拒绝的亲昵。

“恼羞成怒了?”他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促狭地看着我绯红的脸颊,“那晚的蛋糕,是我那段时间里,尝过最甜的东西。不是因为红豆沙,苏晚。”他握着我的手腕,微微用力,将我拉近了一步,近得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眼中那片温柔的、如同阳光融雪的海洋,“是因为那份‘徒劳’的勇气。那份在冰冷的‘雪国’里,固执地想要点燃一点点温暖的……傻气。”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某种魔力,轻易地抚平了我炸起的毛。手腕被他握着的地方,传来清晰而温热的脉动,一下,又一下,仿佛与他心跳的节奏悄然重合。羞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汹涌的、难以言喻的悸动,混合着被理解的酸楚和被珍视的暖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你……”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词穷。所有的语言在他这片“雪国”的奇景和他滚烫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嘘。”他伸出食指,轻轻抵在我的唇上。指尖微凉,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收回手指,另一只手却依旧没有松开我的手腕。他微微低头,额头几乎要抵上我的额发,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不容我闪躲地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宣告:

“所以,小贼,既然你偷走了我雪国里最后一点寒冷,用一块蛋糕点燃了它……”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温柔和势在必得的决心,“那就罚你,用余生,来照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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