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营中都是李将军的部下,若我杀他必将自身难保。”陈沅兮看起来很为难,双手在两侧贴着衣摆,紧紧攥着,牙齿咬住下唇的一点肉,细细研磨。
启国太子也带兵多年,有不少自己的心腹,知士兵们一起训练,对主将感情颇深,也有不少亡命徒,于是说:“我派人乔装成你们大良的士兵,公主接应他混进去,护在你身边,我与其他人也会守在不远处等待。”
陈沅兮眼睛一亮,惊喜的看向他,满意点头,恭维道:“太子为我想的如此周到,怎能不承了您的美意。”
启国太子见果然如自己所料,有些干燥的唇瓣上拉,露出快意的笑容,转动手里的长枪,单手扶住马背,跨坐在马上,给陈沅兮留下最后一句话,“明天等我的消息。”扬长而去。
看着他俩的互动,众人因听不到,逐展开想象,神色各异。
李钰身后有人小声说:“看启国太子那副模样,公主是不是许诺了他什么?”
冯剩听到立刻反驳,“公主为人正直,不会做通敌叛国这种事。”口水喷出,脸因愤怒涨的通红。
那人抹了把脸,刚想说些什么增加自己说的话的可信度,就被郑逸踢翻在地。
李钰等他踢完才出声呵斥,厉声说:“你有几条命揣度公主?”
全军上下无一人再敢开口,郑逸朝他竖大拇指,李钰扭过头,不再看他们。
很多时候用权势压人,是最快速有效的方式,虽然他不喜欢这样做。
陈沅兮这时也走了过来。
李钰不知道刚刚的议论她听进去多少,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开口,斥责乱说话的人或是解释刚刚与启国太子说了什么。
但是与启国太子相关的她一句话没说,只是招呼大家回去,“你看看你们衣服上都落了沙,不回去愣在这干嘛。”
众人听话的回去,等陈沅兮离开后,还是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与前几日对待陈沅兮的态度截然不同,说到最后,她与启国太子勾结仿佛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第二日上午,陈沅兮与李钰等人一起巡查了一遍营地后,就先行离开,到瞭望台下等待,绕了一圈又一圈,走的守在旁边的士兵心里发毛,终于等来了一人。
还算聪明,穿的是禁军的衣服,捂着手臂似乎受了伤。
虽然脸生,但防守的人见是陛下派的人,他们日日守在公主身边,不与其他士兵交谈,于是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在心里猜想公主让他去办了什么事,胳膊还受了伤,看衣服上一大片的血迹,伤得并不轻,于是连忙让开。
陈沅兮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这些禁军从未露过面,能仿制出来如此像得衣服,想必背后有人指点,她离那位通敌叛国者似乎越来越近了。
带人进了自己的营帐,那人马上放下了捂着胳膊的手,衣服上涂了血,但布料完整,看着并没有伤口。
“我叫韩沙枣,擅长剑术,速度在我朝将士中属于一等一的,与李将军过招,想来也不会落于下风。”
韩沙枣体型瘦小,陈沅兮刚好能平视他的头顶,面色黑黄,但手心是白的,看来是特意涂了东西,整个人毫无特色,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
“替我谢谢你们殿下,派给我如此得力的助手。”
“自然。”韩沙枣毫不客气的坐下,他有些口渴,桌上刚好有陈沅兮提前准备的茶水,看她一直在喝,于是也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端起来一口饮下。
陈沅兮仰头小口喝着茶水,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等他喝下两大杯水,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我的营帐平时不会有人进来,你自便,一刻钟后我约了李钰去瞭望台议事,你随外面这几人一起,跟在我身边就行。”
一盏茶的功夫,陈沅兮起身,韩沙枣跟着站起来出去,门外守着的禁军自觉跟上,一行人前往瞭望台,韩沙枣站在她的右侧,学着他们较启国要更加平稳、不疾不徐的走路姿势。
瞭望台上,两人站立,阳光从李钰身后照射进来,投下修长的人影,照在陈沅兮脸上,一阴一阳,中间似乎有个透明的屏障把两人分开。
陈沅兮拔剑,韩沙枣放出烟火向启军传递信号,抬手时感觉手臂有些沉。
一切发生在瞬息间,李钰身后的士兵拔剑,昨日他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所以并不敢指向陈沅兮,她身后的禁军同样拔出剑,以防御姿势护在陈沅兮两侧。
李钰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伸手挡住了身后的士兵,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伤到人。
韩沙枣脸上的笑再也憋不住,得意的看着李钰,“受死吧。”
尾音未落,突然,陈沅兮剑锋一转,侧身桶向了他。
他本能的躲开,却发现身体的力气以极快的速度流失,四肢有千斤重,动弹不得,才知自己中了计,眼睁睁的看着剑插进心脏,却只来得及问出心中疑惑:“你不是也喝了那盏茶吗?”
在得到陈沅兮,“谁说我是在茶里动的手脚。”的回答后,韩沙枣绝望的闭上了眼。
瞭望台下的大批启军手握长枪奔来,震得地面晃动,正蓄势待发。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