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开始吧?”李钰侧头问。
“嗯,你是主将,由你决定就好。”
李钰点头。
下面的四人得到指示,将三人压住,“赵副将,失礼了。”
赵武扭动肩膀,从压他的人手里挣脱开,“不必,我自己来。”说完就趴到了长凳上。
王二和吴南此时早就像丢了魂似的,特别是王二,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像任人摆布的人偶,无法自己行动,直接被压到了长凳上,在李钰发号施令的那一刻,认命的闭眼,将头低了下去,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疼痛。
长棍从半空中急速挥下,速度极快,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在落下时并没有用十足的力气。
赵武在受了第一棍后,身体没有如想象般疼,在第二棍间隙,转头对行刑的人说,“没吃饭?拿出训练时的力气,这次是我的错……”
行刑的人并没有听清后半句,在第二棍落下前往陈沅兮与李钰的方向看了一眼,赵副将平日里对他们不薄,才出此下策,担着风险让他少受些皮肉之苦,公主与将军应当也看出来了,却没有斥责,没想到他先开口。
停顿片刻,还是用出了全部的力气,第二棍落下,赵武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陈沅兮看着一棍棍打下去,他们的衣服上渐渐渗出鲜血,心里有些不忍。
吴南和王二的十棍先结束,两人看着伤的不算厉害,被人驾着还能走路,陈沅兮靠近李钰轻声说,“找人给他们上药,让他们躺在床上多休息几天吧,别落下什么病。”
李钰看向陈沅兮,“公主倒是仁慈,自己的脚伤还不知道能否痊愈。”她不说自己也会这样做,不过这番话还是让他有些意外,和陛下的行事风格倒是完全不同。
“我的伤?最多留几道疤,我心里有数。”陈沅兮并不怎么把自己的伤放在心上,如果当时最后一剑出手狠些,还能伤得更轻。
看向赵武,他倒是能忍,一声没吭,整整二十棍,用了十足十的劲,没个十天半个月,估计走路都费劲,彻底养好要更久,现在随时都要做好迎战的准备,她心里反而有些可惜。
“扶下去好生照看着吧。”等最后一棍落下,陈沅兮留下这句话,就让禾雀推着她先走了。
看着禾雀一路沉默,陈沅兮忍不住打趣道:“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小心今晚做噩梦。”
“公主莫要逗奴婢了,吓得奴婢眼睛都没地方放,又不能捂住,怕丢公主的面子。”嘴里说着,禾雀还是尽心尽力的扶着陈沅兮坐到床边,小心谨慎的为她脱掉鞋子,生怕碰到伤口。
“你怎么会丢我的面子,我们禾雀可是做事最仔细的,当初宫里的管事嬷嬷见你差事办的好,还想将你调到别处,是你要留下的,我可都记得呢。”
陈沅兮说这话时并不敢直视禾雀,虽说是夸人,可她一直将她当作朋友,表达心意,总会有些不好意思。
禾雀却眼睛亮亮的,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但眼里的惊喜和开心已经藏不住了。
“嗯……不早了,睡吧。”
“是公主!奴婢伺候您洗漱。”
瞧着她现在一副能将这军营上上下下打扫一遍的架势,第一次发现自己说话有如此大奇效。
后面的几天都在养伤,日子属实有些无聊,还好有禾雀陪她说话,还从宫中带来了不少书,也不算无事可做。
在被子下面悄悄扭了扭脚踝,感觉伤好得差不多了,陈沅兮喊来禾雀,“推我出去转转吧,再不出去养的我骨头都散了。”
公主都发话了,禾雀也没有办法,只好推出轮椅,又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门。
现在刚好是饭点,营地前的一大片空地上围了许多人,手里捧着碗,李钰也在其中,陈沅兮没见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这样吃饭,觉得有点意思,刚好也饿了,就让禾雀将她推了过去。
“见过昭慧公主。”刚靠近,一群人齐刷刷的把碗放下,站起来行礼。
“免礼,快坐,以后对我不必这么客气。”
看李钰旁边空大,陈沅兮让禾雀推了过去,这才看清了他们碗里是什么,青菜粥,似乎有零星的几粒肉,大概起的就是沾沾肉香的作用,这几天送到她那的饭虽也不算丰盛,但还多了几盘小菜,看来是另起灶炒的。
“给我盛一碗吧,闻着挺香的。”
“等会你的饭应该就好了,这些公主怕是吃不惯。”李钰眼里带着怀疑。
“你怎么知道我吃不惯,让他们别再费劲炒菜了。”她和母妃也不是日日能吃上三菜一汤,怎么会不习惯?
“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郑冬,给公主盛饭。”
“好嘞,公主要大饼不?”郑冬手脚麻利的盛了碗粥,递到了陈沅兮手上,还不忘给禾雀盛上一碗。
“不用,坐下来吃吧。”
一时气氛有些冷,只能听到喝粥的声音,还有人借着仰头喝粥的空,偷偷往陈沅兮的方向看,大家都对这位来自皇宫的公主感到新奇,只是前几天亲眼见赵武王二几人被打的屁股开花,心里都有些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