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
谢真眼里情绪万千,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他却不敢碰,不敢靠近。害怕南阿蛮下一秒就此消失,像五年前那样。
南阿蛮定定地看着谢真,说不出话,喉间的伤已经被他用巫术恢复如初,可昏迷之前谢真的狠厉还历历在目。南阿蛮不禁心想,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身上的戾气比之前更重,杀性如此浓烈。
两相对望,不知过去多久,竟无一人再开口打破沉默。
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南阿蛮只能低着头逃避,想到濒死前的窒息感过于深刻,南阿蛮伸手摸了摸被掐住的地方,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谢真的心揪起。
“我.....不是故意的。”
蓦地出声,南阿蛮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谢真这是在为伤了她而愧疚。
她放在颈间的手一顿,想到那一刻的绝望窒息,又见他此刻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鼻子一酸,将脸侧过去。
谢真没等来她的回应,抬眼看去,只看见南阿蛮肩膀微微耸动,断断续续的吸气声传来,他心一紧,掰过南阿蛮的身子查看。
只见南阿蛮眼眶微红,眼角还残留着未擦的泪,鼻尖红彤彤的,被谢真强硬掰过后看他的眼神里装满委屈和难受。
谢真连呼吸都忘了,这是南阿蛮第一次在他眼前落泪,委屈又倔强。这一刻,什么离不离开,五年寻找五年光阴,全被他抛之脑后。
只要她回来,只要她没事,只要她别哭。
他将南阿蛮揽进怀里,一手搂腰,一手扶住后脑,力道之大,像要将她腰箍断。
“对不起阿蛮.....我不知道是你,我怎么能伤了你。我找了你五年.....我应是能认出你的气味和声音的。”说到这儿,谢真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可他们回回都按照你的身形样貌送人,我砍了许多人,还是有不怕死的来。我.....我越来越不清醒,脑子时常会痛,痛起来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呆在这里,我才能缓解一二。”
“阿蛮.....”
谢真一声轻叹,缱绻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那名字在他嘴里反复咀嚼,像中毒的人,清醒沉沦,甘之如饴。
说完这些,室内又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南阿蛮在他肩头环顾四周,目之所及是满眼的红,桌上放着一碟淡黄色点心,其中一块被咬了一口,又整整齐齐地放好。
是桂花糕。
最终,南阿蛮长长叹了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角的湿润,出声时声音微微哽咽。
“找了我五年?已经过去五年了吗?”
用力抱着她的谢真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开她,指尖拂去她额间碎发,与她四目相对。
“嗯,阿蛮已经离开我五年了。”
南阿蛮深吸一口气,她明明只离开了一个月,书中已经过了五年吗?这五年,谢真又是如何......
“阿蛮,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谢真拇指抚摸着南阿蛮的嘴角,带着恳切询问。
“我......”
在南阿蛮犹疑的目光中,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在她开口前用食指抵在嘴边。
“嘘,阿蛮不要说,如果你说了我不想听的话,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缓缓起身,在逐渐变得冰冷的眼神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南阿蛮。
“回来了就好,阿蛮在这儿休息吧。”他弯腰将南阿蛮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在她挣扎时用眼神制止住。
南阿蛮心有余悸,抬眼看去,他手腕上的银护腕在烛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她眯了眯眼,这是......从前在送予他的银护腕。
在他转身的瞬间,南阿蛮急急出口,“谢真,你要去哪儿?”
谢真脚步顿住,身子却没有转过来,平静无波的话语响起,“我去哪儿阿蛮不需要知道,你只用在这儿等我回来就是。”
一息之间,南阿蛮就算想说话也出不了声,谢真不知何时对她下了禁制,她此刻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真离去。
她甚至能看到,在他出门时又对整个房间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结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满室红绸,整屋寂静,只剩她一个人。
系统一直没出现,南阿蛮无法了解现在的情况,只能在床上躺着干等。
对她来说,她只离开了一个月。可谢真口口声声说过了五年,怎会如此......
她想不通,躺了许久,陷入困意,闭上眼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待到日落西山,屋中红烛将燃尽之时,谢真才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