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将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如刀,一片片地将她剥开。
她说不了话,只能和他干瞪眼,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示意他解开咒术。
谢真恍若未见,俯身压下,将她牢牢控制在身下。他摸着她的头,指尖穿过发丝,靠在她的耳边狠厉道:“你不可以躲我,不可以抗拒我,不可以离开我半步。”
话里的认真让南阿蛮心中一惊,呼吸骤停。片刻后暗自庆幸好在不能说话,可以装聋作哑。
还未庆幸两秒,她便赶紧封住嘴的那股力量散去,谢真从身侧微微起身,与她对视。
“阿蛮,说话。”
“说你不会躲我,不会抗拒我,更不会离开我。”
南阿蛮嘴角抽搐,心中尖叫:“大哥要不你还是把我的嘴封起来吧。”
心里是这样想,可南阿蛮知道,这疯子听不到想听的恐怕会更疯,她无比虔诚真心诚意道:“我不会离开你,在这个世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没有人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听到想听的话,从南阿蛮脸上看不出任何撒谎的样子,谢真眼中的疯狂逐渐褪去,一个翻身躺在了南阿蛮旁边,大手一捞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这么近的距离,南阿蛮闭上眼,默默数着拍子,一下两下,感受着谢真有力的心跳。
她也不算骗人,她想。在这个世界,谢真是她的任务,她就是要围着谢真打转的,所以她不算骗人,不算的。
心里的不安顺着自我安慰渐渐淡去,两人保持着这一个姿势躺了许久,久到南阿蛮觉得右臂有些麻了,正欲推开谢真时,苍溪敲响了房门。
“我说,小兔崽子你不吃饭是没什么问题,可小阿蛮不吃饭不行,还不给我出来。”
随着苍溪的叫喊,谢真终于牵着南阿蛮的手出房门,那样子完完全全将她当成所有物,不容别人看一眼,也离不得自己一步。
苍溪不屑嗤笑,背着手走到小斋堂。
“寺中无荤腥,小阿蛮将就将就。”
南阿蛮摆摆手,“不将就不将就,我吃得惯。”
三人落座之后,谢真时不时就给南阿蛮夹菜,频繁得苍溪都看不下去,只觉得牙酸得要死,本就是素斋,这下吃的更没滋没味。
南阿蛮只能低着头扒饭,吃得极了,谢真还在一旁提醒:“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南阿蛮头更低了。
一顿饭吃完,小沙弥进来收拾了桌子,苍溪目光沉沉,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真问道:“师父有话直说。”
苍溪轻叹,开门见山道:“宫里出事了。”
南阿蛮心下一紧,来活了。
“宫里出现数百药人,慕容兰将谢翊囚禁,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慕容兰的控制下。”
谢真冷笑,“这么多年,她还真没放弃过炼制药人。”
至于谢翊,谢真一点也不想过问,就算知道了他被慕容兰下蛊控制,谢真对他还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苍溪知道他的想法,但还是继续道:“之前我让你将枯心蛊的解蛊方法写给谢景,想来慕容兰囚禁他,就是和这个有关。”
谢真移开眼,没有说话。
南阿蛮则是一脸的八卦,连忙上前问道:“此话怎讲此话怎讲?她不是爱谢翊爱得死去活来,不是一直想要为谢翊解蛊吗?”
“爱?”苍溪听到这个笑出声,“小阿蛮,世上由爱生恨者不在少数。得不到就毁灭者更多。”
南阿蛮似懂非懂,还是没明白这个和慕容兰突然囚禁谢翊有什么关系。
苍溪不再卖关子,站在窗边,透过院中高墙,看着落日西沉。
“枯心蛊的解药不是药,而是挚爱之人的一滴血和一滴泪。只需这两样东西,枯心蛊便能解。”
“我扮作百里烬多年,从未想过谢翊被控制,直到在戏台上,我发现他似乎记不清慕容仙的样子,这才起了疑心。”
“真儿将解药告知后,我以百里烬的名义也送上了一份解药方子,慕容兰应该是用了自己的血和泪。”
南阿蛮恍然大悟,急道:“莫不是慕容兰用自己的血泪给谢翊解蛊,发现根本没有用,这才惊觉她这么多年仍旧不是谢翊心中的挚爱,所以由爱生恨将他囚禁?”
苍溪一拍手掌,“这就对咯,小阿蛮真聪明,乖徒儿眼光真不错。”
南阿蛮挑挑眉,她也觉得自己聪明来着。
可回想慕容兰这么偏执恐怖的爱,得不到就毁灭,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谢真,想到了今日谢真逼她说出的那些话,心中一沉。
有时候,爱是一切苦难的源头,也是恨意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