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虹调笑归调笑,心疼归心疼,见花璨一个早上都心神不宁的,这会儿特意过来陪她说话。
花璨疑惑地问她:“白虹,为什么明美族长的一句话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啊……大家应该过一阵子就忘了吧?”易白虹却并没这么想:“你还真是傻了,那可是万俟明美——人家没做族长前多有名你忘了?他谱的曲子万金难求、他编排的舞说是举世罕见也不为过。从这样一个人的嘴里说出那样夸你的话,你当是儿童戏言呢?”
易白虹拍了拍花璨的肩,同情道:“认清现实吧,你就是出名了,还有了号。前些天还为兄长少年得号而深以为傲,一转脸的功夫自己也有了,多好。你想啊,儿子和女儿都少年成名,你们的父神母神该有多欣慰。”
听她这么说,花璨心里接受了一点,但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易白虹觉得需要再给她一点时间缓缓,摸了摸她的头,回自己座位去了。
另一边,祝寒烟的状态则稍好一些:他在知晓了自己莫名其妙得了个号的来龙去脉之后,只用了一小会儿就恢复了往常谦和有礼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咱们方朔君”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承蒙前辈厚爱、学友盛情,却之不恭;但我并无大能,谨做好自己便不辜负。”
此言于当日中午传至花璨耳朵里,后者一听茅塞顿开:大智慧啊,这翻译成人话不就是“你们爱干嘛干嘛,我该干嘛干嘛”吗?!
花璨如醍醐灌顶、顿时拨云见日,终于整理好心情恢复到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中。具体表现为:又能快乐地拽着易白虹去饭堂抢荷花酥了。
吃过午饭,下午由新来的助教带着众人做兵法演练——就是将兵法套入到沙盘中模拟真实的战斗手段,做到活学活用。
这新来的助教他们都熟悉:是司霆。司霆毕业后族务繁多,但他一向讨厌刻板套路和虚与委蛇的人情往来,索性将事情安排好之后便每天来学堂做一会儿助教,主要目的是躲开找他套情报走后门又碍于利害关系不好直接拒绝的麻烦事。
演练结束之后,司霆走过花璨身边时顺手在她案几上放了一个东西,花璨定睛一看:是一颗冬枣大小、圆形透明的珠子,拿起来对着光看还能看到里面有七彩的光斑,明明灭灭十分好看。珠子下面有一个纸条,上面用十分飘逸的字体写着:此为聚灵珠,练功时置于神腑外可助灵力精纯,送你了。
花璨读完纸条再去找司霆,看见他拽着祝寒烟到一边下棋去了,便没再打扰。她把这件事传音给兄长知晓,花铎对此回复了两个字:好,用。
祝寒烟这些年没少被司霆和花铎叫去做陪练,不是下棋就是比武,再或者就是弹琴练功。可今天这场对弈,司霆明显不是为了单纯的下棋来的,他一边悠然落子一边闲聊般提及:“寒烟,你这次休沐回家可曾听说界碑异动之事?”
祝寒烟闻言停了手上的动作回答:“听说了,何意?”
司霆也不催他落子,抬起眼望着祝寒烟,慢悠悠地答:“此事,可能与穷奇有关。”
他没有卖关子,直接说结论:“据报,穷奇新育一子,但先天不足未能成活,落地时已无生气。而他于万年前神魔大战中重伤一直未能完全恢复,现已年老,本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这个孩子未能成活,他又无力再生,便想要借灵蕴之力使其复活。”
祝寒烟闻言眉头微皱问:“他是要夺灵蕴?那怕是还真没那么容易,看上哪个了?”
司霆十分喜欢祝寒烟身上偶尔没藏好露出来的那一点狂放劲头,他笑答:“水灵蕴——水蕴冰晶,离你们很近。”
水灵蕴由螣蛇族保护着,他们就栖息在离旭炎窟不远的雪飞川边。
祝寒烟略思片刻落下一子,又问:“螣蛇族长知道这件事吗?如果需要我族暗中派人过去加强守卫,那便要找个理由给螣蛇族送点东西才不至于暴露;可若是螣蛇内部已经被穷奇渗透过,那这个方法也不可行。”
司霆觉得和祝寒烟说话十分省力,他摇摇头表示:“目前进一步的消息还在探查中,并不能确定媵蛇族内部是不是已经有了内奸。若是不想暴露行迹,就只能请震璘伯伯出面与叶族长商议此事,如有需要我可以搭桥,办个座谈会制造见面的机会。”
祝寒烟点了点头,嘴上却催到:“忱戈兄,再不落子我要睡着了。”司霆急忙落下一子,嘴里念叨着:“你嚷嚷什么,刚才你落子我催了吗?”
随后二人继续下棋,似乎刚才的事情只是一段插曲,谁也没有再提及半句。
一盘棋结束,祝寒烟回到寝室向正在松阳河畔加固防御的父亲传密音说明了刚刚接收到的情报,祝明烽回复:知道了,待吾先传音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