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谢过贞宁后,便陆陆续续有人开口道:“今日见了程二小姐,从此无心恋桃源。”
“楚二公子仪表堂堂,当属吾意。”
“林三小姐才气斐然,实在令人佩服。”
……
上官医趁着人多声音大,小心翼翼地偏头对盛观亭说了句:“他们也就见过几面,就爱上了?”
盛观亭轻笑了一声,道:“姻缘天注定。”
上官医听后耸耸肩。
虽然她与盛观亭的关系不像从前那般冰冷相待,渐渐熟络起来了,但她一想到原主因为他被造谣到跳河,心里就不好受。
时间已过戌时,贞宁最终在傅依袅的搀扶下离席,赵世清本不打算这么离开,但他此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公主,如今公主走了他也没理由待下去,便跟着贞宁离开,众人也散了去。
走出公主府,上官医心里骤然轻松许多。赵邻兰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上官医一脸精神,抬起倦态的眼睛看着她,说:“下次不坐你们俩旁边了,睡的一点不安稳。”
说完,便上了自家马车,只留上官医一人在原地尴尬。
合着她跟盛观亭的聊天内容全被赵邻兰听去了。上官医后悔当时没开静音模式,只希望赵邻兰不要告诉他人,尤其是与她有些亲戚关系的赵世清,免得惹祸上身。
随着一辆辆马车离开,上官医一个人凌乱的站在公主府前,她不知道她家的马车何时来。
突然,一驾有些眼熟的马车停在她面前,上官医抬眼看去,只见车帘被掀开,一张惊艳世俗的脸显露出来。
上官医虽不是第一次见这张脸,但刚才那一幕还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一起吗?”盛观亭问到。
上官医摇摇头,说:“谢谢,但我还是喜欢自家的车,有安全感。”
盛观亭闻言礼貌的点点头,随后放下帘子,示意马夫驾车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医感觉那冷飕飕的感觉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更刺骨些。她本身穿的就不多,此刻只能蹲在公主府门口,不停地搓着身子。
上官医也不清楚为什么公主府门口连个侍卫都没有,只是她现在冷的直打哆嗦,不宜思考。
不知是不是她冻的糊涂了,她竟听到公主府内有人谈笑的声音。
随后一想,应当是贞宁与傅依袅,但紧接着里面又传出了男声,上官医想了想便认定那是赵世清。
公主府里的声音并未停歇,反而愈来愈大,人数听着大概有十来人,上官医想:难道公主府今天招待两波?
现在外面黑灯瞎火,待在外面等她那不知何时才能到的马车还要面临被冻死的风险,而公主府内没人看守,人多还暖和,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于是上官医哆哆嗦嗦站起身走进公主府。走进院内,上官医小心翼翼去看,真的看见了正抬手掩笑的贞宁与她身旁的傅依袅。
以为贞宁又办了一桌,上官医走了进去。奇怪的是贞宁见她第二次来竟然也不问话,就这么默许她入席。
上官医有些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去找座位。看了一圈座位,终于找到她不久前还在坐的位置,更惊喜的是那位子竟没人坐!
上官医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渐渐的,身上没有那么冷,热气将她团团围住,倒叫她有些闷了。
上官医随意往旁边看去,竟看见那熟悉的位置和熟悉的姿势。她身旁位子上的人,就跟赵邻兰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熟睡。
上官医刚准备调侃世上巧合多,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环顾四周,没多久,上官医便吓得冷汗直流。
这不是她刚刚结束的宴席吗……
人都一样,场景也一样,就连睡觉的赵邻兰都一样!
上官医突然想到什么,身子愈发僵硬,她想转身去看身旁的人。
刚刚坐下时没想那么多,可现在这场景不得不让她多想一点。
上官医慢慢扭动身子,小幅度转过头想去看看身旁的人是谁。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她总觉得她的动作十分明显,惹来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好似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她一般。
双眼随着脖子的扭动也缓慢向后,不知怎的,上官医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来风平浪静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她刚转过去,眼前骤然浮现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上官医吓得差点弹起来。
那张脸整体像极了盛观亭,但却比盛观亭要丑得多。服饰虽然一模一样,但那人脸上的一抹诡异恐怖的笑却让人顿感心里不适。
透着血丝的眼球像要呼之欲出,惨白的皮肤透着紫色的血管,双眼无神空洞,嘴角狠狠向上弯去,却找不出一丝笑意。
上官医见状,二话不说便朝着院门方向跑去。
但院门紧锁,不论她如何推拉都打不开。上官医不敢回头看,她能感受到身后无数的视线射过来。
她被吓得软了腿,只能靠着双手撑住院门以此来撑着身体不下滑。她不知道是哪弄错了,她怎么就陷入鬼打墙了呢?
身后似乎有人向她走来,上官医感受到身后脚步缓慢的靠近声。
小心翼翼回头看去,却不见一人。就连刚才席位上包括贞宁在内的一群人,一时间全部消失不见。
上官医慌了,看不见的比能看见的还要吓人,她的眼泪即将奔涌而出。
“我不想死!我还没回家呢!救命啊——”
空旷的殿内徘徊着她孱弱的哭泣声,却得不到一人的回应,只是周身气温越来越冷,上官医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股熟悉的香气再次飘来,上官医不可避免的嗅到了,不过这次的气味不再是淡淡的清香。
上官医昏昏沉沉的便要睡过去,意识消散前,她看见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其他的她记不住,但那枚熟悉的玉镯她却烙印在了脑海中——与她被树妖抓走后在幻境中拜堂时见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