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格尔达自嘲地勾勾嘴角,艾沃尔要是知道她把自己跟壮汉一概而论肯定又要生气了,所以格尔达早早学乖尽量避免说出类似拿艾沃尔比男人那样的话,虽然她至今不能完全理解艾沃尔到底有什么好介意的,说到底那都是夸她啊。
唉,虽说过去格尔达和巴尔德三天两头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但眼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可能从此往后永远都不会再有他的温度,格尔达还是忍不住鼻子酸起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安慰的怀抱,都不用考虑太多格尔达脑海里立刻又浮现出艾沃尔的面容来。虽然直觉告诉格尔达艾沃尔恐怕不怎么在乎巴尔德性命如何,可她再烦也会纵容格尔达贴着她睡觉。
要说找个可以提供安稳依靠的怀抱,那肯定是健壮宽厚的身躯最合适啦,虽然艾沃尔很大可能只会给她留个背,不过那也足够了。
思及此处格尔达再也躺不住了,她擦干眼泪起床来拾掇拾掇就出门去寻艾沃尔去了。她本来以为艾沃尔跟雷金霍斯即便是交接也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然而等她去客房一瞧根本就没有艾沃尔的身影,倒是长屋紧闭的大门外时不时传来人声呼喝,令格尔达感到十分费解。
询问过执夜的奴隶,得知艾沃尔自从跟雷金霍斯一道出门后就再没回来过后,格尔达还是决定外出看看。
守卫替她缓缓打开嘎吱作响的大门,门外呼啸的风声和冰凉的雪屑直扑面门,格尔达眯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院子里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你来我往拳脚往来,战士仆役们围成一圈津津有味地边看边议论。格尔达隔着人墙也看不清两个对决者什么情况,但是等她强行挤开人墙探头往里一看,情况的确如她所料就是艾沃尔正在跟雷金霍斯对战。格尔达挤进人墙后先是气急败坏地整理了自己被挤掉挤歪的兜帽,然后才抬头看到艾沃尔一拳直击在雷金霍斯侧腹上将他锤得连连后退,紧跟着旋身拧腰飞腿来踹直奔对方面门,得亏雷金霍斯反应快叉臂防御硬生生用胳膊接住这脚,不然格尔达真担心他会就这么被踢歪脖子。
“我天,这老骨头经得起这么踢吗?”格尔达身边有个男人囔囔道,“那娘们是真下死手啊。”
“可不呢吗?”另一个男人越过格尔达头顶附和,“之前那肘子是直往胸口里捣啊,没闪开脏器都打坏了,会当场出人命的吧。”
这……这么恐怖的吗?格尔达惊讶望向艾沃尔,发现仍旧保持架势的她,确实是满眼毫不掩饰的杀气。
“他俩打多久了?”格尔达问问左边又问问右边。
“很久了吧?”左边那男人挠了挠后脑勺费劲地回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打了,我又看了一顿饭功夫,别的不说,这娘们体力是真强。”
显然“这娘们”指的是艾沃尔。
“我比你来得早点儿。”格尔达左边那男人回忆起来,“那时候这俩还没打得这么火热,互相试探的意图很明显,那会儿估计是刚开打不久。”
这俩说来说去谁都说不清艾沃尔和雷金霍斯打了多久呗,格尔达翻了个白眼心想,那还不如一会儿她直接去问艾沃尔。
就在格尔达东张西望时,那两人又过了个惊险的来回——艾沃尔刹住脚后足底蹬地力达腰背,扭身转头抻开双臂,肘尖直冲扑过来的雷金霍斯面门而去,后者也是反应惊人——他的脸几乎是擦着那好似利刃的肘子闪过,然后就地接个滚避开伤害。然而艾沃尔还不想就如此放过老师,她紧步逼近抬脚就朝地上的雷金霍斯跺去,这一脚跺得是气势汹汹杀气腾腾,逼得雷金霍斯不得不再滚一圈起身跳起来大骂:“你这是想弄死我啊!来真的是吧!”
艾沃尔刹住脚往后撤了两步笑得很无辜:“别慌啊,我可是有分寸的。”
“好好,这可是你自找的。”雷金霍斯说着扎开马步攥紧拳头,艾沃尔估算好距离也拉开了架势,但她的姿势相比起来就略显怪异,艾沃尔并不像格尔达见惯的那些战士肉搏前将拳头举到跟前——更有经验的拳手会更加精确地将拳头挡在下巴前,她是折起胳膊举到跟前,另一只胳膊以类似的姿态撇到身后。虽说身板挺直脚底扎实但——
但这姿势也太奇怪了吧?这样真能打架吗?看着还有点好笑呢。
然而格尔达左右瞧了瞧,发现围观人群中没有一人面露笑意,表情一个赛一个的严肃。
格尔达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莫名感到有什么很厉害的事要发生了,于是也收敛起嬉皮笑脸注意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