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色的毛呢大衣下面,穿了条浅色蕾丝长裙,阮如月踢了脚上的镶钻细跟高跟鞋,把手里东西扔到了沙发上。
饶曼走过去帮她脱外套,顺便塞了杯热水在她手里:“这又是去哪儿了?回来这么晚?”
“你妹妹今天回来,早就告诉你了。”阮峰皱了皱眉,他闻到阮如月身上的酒气。
“又出去喝酒了?”阮峰语气有些不满。
“小月肯定是出去应酬了啊,应酬哪有不喝酒的?”饶曼白了他一眼,顶了一句。
阮如月没醉,她凑到阮峰身边,伸手揽住了阮峰的胳膊晃了晃。
“爸爸,我是去参加庆功宴了,就我拿的那个金奖,我朋友们非要帮我办的。”
“领头的是孙昭祖,他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专门给我办的,我又不能不去。”
“孙昭祖最近不是在看江城的生意吗?我想着搭了这条线,对我们来说没坏处。”
“爸爸,我真的不是在胡闹——”阮如月语调拖长,满都是撒娇的意味。
这家里就是这样,饶曼护着她,阮峰这边撒个娇就能过关,她可没把晚归喝酒的事放在心上了。
阮峰被她一顿摇晃,脑子里早就是七荤八素,脸上的那点严肃也挂不住了。
听到孙昭祖的名头,阮峰才回了神,叮嘱一句:“孙昭祖名声可不太好,你别乱来。”
“爸爸,你想什么呢?我和他就普通朋友,他欣赏我的才华而已。”阮如月得意洋洋,“S国新锐设计师大赛举办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国内设计师拿过金奖,你女儿这么优秀,你也不夸夸。”
“爸爸——”阮如月说着,继续晃阮峰的胳膊,搂着他的手臂笑不停。
“好好好,我女儿最优秀。”阮峰早就顾不上生气了。
他也不懂珠宝设计的什么事,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只大概听起来,是很厉害的样子。
他脸上也忍不住多了些慈爱,与有荣焉,揉了揉阮如月的发顶:“就是下次,不准不和家里说就出去喝酒。”
“知道了,爸爸对我最好了。”阮如月说着,眸子亮晶晶地看着阮峰,“那能不能给点奖励?”
“上次我飞巴黎,在一个私人博物馆里看到一条十八世纪的红宝石项链,买给我好不好?”
“什么红宝石项链?你不是有了很多了吗?”阮峰不明白,都是一样的项链,为什么要买那么多。
“不一样的。”阮如月也知道自家爸爸直男本性,“设计不一样,意义也不一样,材质也不一样……”
“那馆主是个十八世纪的老贵族后代,东西是他家传的,他不缺钱,本来也不愿意出手。”
“后来多亏是孙绍祖牵线,他才肯卖,价钱给的也合适。”
“我得赶紧下手,说不定他改主意了,就不卖了。”
阮如月喋喋不休撒娇,阮峰却微微蹙了蹙眉:“又是这个孙绍祖?”
孙绍祖是前两个月才到江城,瞬间就成为了江城圈子里的新贵。
孙家在宝岛一手遮天,孙绍祖是家里受宠的小少爷,说这次来江城是来创业的。
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所谓的创业,和寻常人的白手起家可不一样,手里抓着人脉和资金。
就是来江城找个合作对象,做个好看的小生意,把账本拿回去给家里人一看,家里人都高兴。
无论是图他现在手里的资源,还是图他背后的孙家,江城圈子里的人都乐意哄着小少爷玩。
孙绍祖说起来都好,只一样,是个好色的,在宝岛的时候,就和宝岛的大小女明星混得不清不楚。
来了江城也不见收敛,前段时间和某天后的绯闻传得漫天飞,后来孙家看不过去,出手给压了。
阮峰不乐意阮如月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玩,但阮如月三哄两哄,说就是普通朋友,又糊弄过去了。
不仅糊弄过去了,还把红宝石项链混到手了,搂着阮峰的胳膊,一口一个爸爸最好,喊得甜。
饶曼也笑着看着阮如月,眸子里满是溺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气氛。
阮陶然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场景。
站在楼梯口,脚步定了定,脸上洋溢起来灿烂的笑容。
声音高扬了些,喊了声:“大姐回来了啊。”
她这会儿还没下楼,声音又高,保准在她房间的纪青云能听得到。
她态度积极热情,阮峰也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对,招了招手:“快过来,你们姐妹也好多年没见面了。”
阮如月目光扫过来,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什么大姐大姐的,听起来真难听。”
“那……”阮陶然脚步顿了一下,语气怯怯,“菲菲也叫你大姐的……”
阮菲菲是阮陶然小叔叔的女儿,年龄最小,称呼阮如月大姐,叫阮陶然二姐。
你让别人这么叫,不让我这么叫,不是因为对大姐这个称呼有意见,就是对我有意见。
这些意思,阮陶然都没说出来,只用自己欲言又止和怯怯的动作表现出来。
阮如月不喜欢阮陶然这件事,阮峰一直知道,再加上阮陶然这么欲言又止的,落在他眼里就是阮如月欺负妹妹。
他喜欢阮陶然,也架不住自家女儿撒娇哄人,最后还是一句重话不敢说,随便浑水摸鱼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