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随堂测验不难,池喻森提前几分钟完成目标。
他光明正大扭头,视线落在他同桌还在最后一道题的卷子上,无声的骄傲一番后,又缓缓转回去,捏着铅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人。
这是他跟邬柏祎学的。
他是个手残党,绘画只有小学三年级水平,只会画最基础的火柴人。
先随意画一个扭曲的六边形,选一个点划两笔,又跟着那两笔把上面的尖尖连起来,一个尚且看得出人型的头就这样成功出炉。
两三笔加上眼睛后,池喻森便完工地把笔一放,一只手伸出来把他的卷子拿过去。
两张卷子一上一下,铅笔在上面留下的痕迹不多,只有末尾才会勾一个小小的圆圈,示意有问题。
整张卷子改完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到,池喻森看了眼,扣了十五分。
和他预想的分数差不多。
抬手接过来,指尖被人轻轻捏了下。
池喻森抬眼看过去,罪魁祸首正一本正经地拿着答案往自己的卷子上招呼。
池喻森:“……”
他动手捏了回去,在邬柏祎看过来前侧身,顺带着把卷子也遮起来。
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被招呼了一个灰色的小猫。
上面附赠一句话:“好棒呀森森。”
池喻森移开视线,揉了揉自己的脸。
下课铃响起,邬柏祎把答案投在屏幕上。
做完的人一边鬼哭狼嚎一边老老实实地改卷子,顺带算个分数;还没做完的干脆不做了,写个思路就停笔,拿起红笔刷刷刷往上面改。
邬柏祎把答案投完后,笑呵呵地说,“老师说这个卷子的及格分是100。”
季子源默默不语,只是一味地改卷子。
李连冾面目扭曲,“不应该吧!!那为什么我才刚刚九十?!”
学习委员冷呵一声,“菜,就多练。”
李连冾:“你走开。本王不想和你说话。”
学习委员:“本王~~”
李连冾:“。”
就在一班即将发生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路政趁机跑进来,一手拉开板凳坐下去,动作丝滑流畅,看不出半点生疏。
季子源头也不抬,“咋?今个怎得了空来看望咱家了?”
路政深吸一口气,配合似地压低声音,抬起手道,“您这可就不知了,咱那儿可是来了个新人啊。这风头,我可比不了。”
池喻森转过头,看他,问道,“转学生?”
路政摇头,“不是。”他思考几秒,又道,“为期一个月的交换生,好像是来体验的。”
季子源见怪,捏着嗓子道,“二中的来我们这里体验?体验什么?看我们如何打飞他们吗?”
路政点头,手一甩,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原二中不知是何居心·现转学生池喻森:“……”
他一顿,动作僵硬地转回去了。
懒得听他们说话。
反正也说不出来什么。
他抽抽邬柏祎的胳膊,“以前也有这样的传统吗?”
邬柏祎看他一眼,挑眉笑道,“没。”
他自然地倒下来,靠在他的肩膀上,顺手牵住池喻森的手,声音带着点懒,“不过这个提议好像是二中领导提的。说是什么为了相互学习。”
池喻森点头,眼珠子转了个圈,当是知道了。
季子源还在继续问,“有谁转过来了?”
路政:“记不到了,印象最深的一个叫池许。”
他戳戳池喻森的背,探头问道,“你三木认识吗?”
池喻森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坦然道,“不认识。”
路政故作高深道,“有没有可能你们是亲戚?”
池喻森摇头,“不可能。”
路政没了兴趣,也不再问,自顾自跟季子源说话去了。
池喻森见状也收回视线,垂眸便看见邬柏祎皱着的眉头。
他问,“怎么了?”
邬柏祎似笑非笑地抬起头回答道,“没什么。”
他眸光一暗,漫不经心道,“池许啊。”
池喻森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刚想问他就被上课铃打断,于是只得作罢。
这节课是语文,池喻森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依旧在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成功坐上火箭遨游太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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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生在年纪里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一来交换生都在尖子班里,除了本班人都不认识他们;二来是交换生似乎也知道一中和二中“敌对”的关系,全都低调行事。
池喻森也只记得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和他同姓,叫做池许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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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和二班的体育课是同一节,所以池喻森也看见了传说中交换生的样子。
是他啊。
池喻森懒散地看过去,是那天朝着自己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