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没解决,她腾地一下坐起身,但毕竟是昏睡了三天,这下子起猛了,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上。
沈灵赶紧扶住她,道:“放心吧,都解决了。宋城主……以后恐怕没有什么宋城主了。”她叹了口气,又道:“城主府的九百九十九道冤灵都已度化,玉兰花妖也自行消散了。还有那些从妖巢带出来的人,都一一安置妥当。总之,这件事可算告一段落了。”
回想起梦中见到的画面,苏挽月揉了揉眉心,也觉得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才松到了一半,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急忙抓住了沈灵的胳膊,道:“那柳星怜呢?”
她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沈灵盯了她半晌,目光中流露出歉意。
苏挽月看得心凉了大半,顾不得自己如今还手脚发软,蹬了鞋就要跑出去。被沈灵一把拉住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刮了刮她的鼻尖,调笑道:“行了行了,我逗你玩呢,柳公子也跟着我们回来了。不过他情况特殊,暂且记在清辉道君门下,随左师兄一道修行,被他日日盯着呢。”
清辉道君跟昆凌道君一样都是元婴期修士,在神机宫中地位超凡,又有左秦鹤在旁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苏挽月闻言终是放下了心。
心一静,便又想起了沈灵提到的寿宴,不由问道:“宫主的寿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此前未曾听说?”
“说来也是巧了,咱们这位宫主你也是知道的,一向不喜欢张扬,这次寿宴本也不打算大办的,岂知前些日子宫主修为突破到元婴,两件喜事撞在一处,这才决定好好办一场,邀了好些道友前来参加。不止四大仙门、三大世家的人会来,听说还有不少散修也在受邀之列。”说到此处,沈灵面上带起了一抹期待之色,兴奋道:“这下可好,毓秀榜上的英才们来了大半,我老早就想一睹他们的风采了。”
这番话下来,苏挽月总算弄明白了,神机宫宫主徐念山卡在金丹期近百年,想了许多办法,都抓不住突破的契机,论修为,既比不上宗门的几位道君,又比不上其他仙门的掌门人,是以这些年来行事颇为低调,这次好不容易进阶了,自然得大办一场,好好扬眉吐气。
而沈灵口中的毓秀榜,其实是由大家私下编写的一个榜单,这榜虽只排金丹之下的修士,但凡是上榜之人,需得在五十岁以内,既不看家世,也不看相貌,只看修为和天赋。
如此一来,上榜的自然都是当世英才,且不分出身贵贱,因此这榜也被大家戏称为苍云界最有潜力飞升榜,当初的宋荇,就曾以凡人之身被排进这个榜里。
苏挽月想了想,又道:“那这次神机宫可有得热闹了。”
沈灵点头,随后又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边,“这一次,大师姐也会带着她的道侣茯阳道友一起回来。听说这位茯阳道友,可是位真正的君子呢,端方如玉、气度不凡。就是不知道这君子是否名副其实了。”
如果是往常,沈灵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经过云来城一行,见识过宋荇的所作所为,难免也会生出这种怀疑。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苏挽月只觉得熟悉中又带着点陌生,竟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茯阳乃是浮光殿殿主之子,少时便十分聪颖,于修仙一道颇有慧根,不过区区二十年,便修到了筑基后期,与金丹只差一线之隔,比起动辄花个上百年才能勉强突破金丹的修士们,此人可称为天纵之才。自然也当之无愧地排在了毓秀榜第一名。
要说在修仙一途顺风顺水也就罢了,这人偏偏还生得一副好颜色,待人又温和有礼,一派君子之风。将众多女修迷得七荤八素,奉他为梦中情郎。
茯阳十几岁便出山门历练,手拿一柄雕阳弓,途经东林、西境、北地,杀了不知多少作乱的妖魔,在民间留下不少美谈,世人称其为“玉面雕弓”。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受人欢迎?当时为了摘下这朵高岭之花,许多女修想尽了法子,花样百出,闹了不少笑话。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茯阳一次游历回来,竟然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神机宫宫主之女徐妤慈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半年,才让他渐渐好起来,自此以后两人便结为了道侣。这两人郎才女貌,地位相当,再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神仙眷侣了。眼见着茯阳名草有主,众女修这才安分了下来。
不过苏挽月前世和这位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在浮光殿被人欺辱之时受过他些恩惠。
她想起当时于绝望之中,茯阳伸出的援手,不由轻轻笑出了声,说道:“君不君子的不一定,但他一定是个好人。”
毕竟,对一个小小的杂役,也肯费心帮忙,怎么想也不会是个坏人吧。
沈灵咯咯笑了起来,凑到她跟前问:“你如何知道?难道你见过这位茯阳道友?”
苏挽月露出一副笃定的神色,道:“我没见过,但我听说过啊,若是坏人,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赞誉,毕竟是毓秀榜第一呢。”
沈灵见她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模样可爱,揪了她脸颊的软肉,笑道:“行行行,谁让咱们苏师妹生得这般好看,你长得漂亮你说了算!”
苏挽月的脸在她手下就像个面团,被她揉来捏去,揪得一阵通红,苏挽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回揪了过去,两人一时闹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