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也是怕大渝介怀百越曾为前朝附属国,借此机会表忠心罢了。
“巡防营呢?也不管管?”魏时手搭凉棚远眺,“这时候,锦衣卫怎么也不跳出来了?”
“这可是邦交大事。”
谢辞微动了动肩膀:“追一下?”
“等等。”子书与一手扣在她肩上。
“那位百越王子……着实是个白痴,你小心点。”
“好歹是个王子,你这么骂人家,不好吧。”谢辞微回头,有些无奈。
“不是,我没骂他,他真的是个白痴。”子书与扶着额头,“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白痴……”
“他有些,不太聪明。”子书与点了点太阳穴,委婉道。
“不过倒是挺受百越王宠爱的,若不是真得要人上京,他手下只有两个王子,还得留一个继承王位的话,百越王也舍不得幼子上京吃苦。”
自然,大渝也不会把交好属国的王子怎样,只是父母总会为远行的孩子担忧罢了。
但百越王终究首先是百越的首领,其次才是一个父亲。
“听说是小时候高烧烧傻了的,他上头就一个哥哥,两个姐姐,百越王宠爱他,也没人跟傻子计较,所以养出来的性格……有些一言难尽。”
谢辞微有些好笑:“看来右都使是深有体会了?”
“路上碰见过。”子书与点点头,“不过我骑快马,他坐马车,才有了时差。”
“嗷——!”
“嘭!”
不过两眼没注意,那“白痴”王子跑着跑着就踢在一块石头上,面朝下摔倒了。
“王子,王子!”侍卫赶忙回身把他扶起来。
“……”谢辞微扶额,“我大概懂了。”
见没人追,偷钱的小贼更加猖狂,一路横冲直撞就往小巷跑。
“我去追——”谢辞微将手放在剑柄上,正欲动脚,突然看见一道白衣身影从房顶一跃而下,一脚把偷钱贼踢翻在地。
谢辞微动作一僵。
“既然有女侠出手,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
子书与转身:“……言之有理。”
魏时满脸困惑:“虽说有人见义勇为是好事,但总得把人扭送衙门吧?我们不用去看——”
谢辞微与子书与一人一胳膊压在他肩上。
“这种事情,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吧。”“走了走了,我又饿了。”
“诶,不是,诶,你们……”
“女侠!”
骆洲抬头,额头上一道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可他似乎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只“嘿嘿”笑道:“多谢女侠拔刀相助,啊,那个,女侠叫什么啊,今年贵庚?家住哪里……”
*
“啊……终于巡逻完了。”
谢辞微伸了个懒腰。
“好累啊……”
落日余晖洒在回明德堂的路上,三人同行的影子不断拉长。
两侧摊贩都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子书与叼着根糖葫芦,也道:“是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你们两个巡逻……就是到处闲逛然后吃吃喝喝玩了一天好不好。”魏时无力吐槽。
“过两天就是端午了,又赶上百越来朝,宫中设宴。”子书与捏了捏拳头,“又要忙起来了啊。”
“……能不能不要如此自然地忽略我啊!”
“以前殿下入宫参加宫宴,会有哪些人随同啊?”谢辞微问。
“墨云一个,林勤,还有我。”子书与数了数,“今年除夕夜宴还有沈暗山,啊,还有随行的太医。”
“当初太医院有两位太医都是皇上专门拨来照顾殿下的,只是后面多了一个在太医院点卯的游医,殿下的药方大多都是他来配了。”
“说起来,虽然春节前,谢都使就随殿下入京了,但是那时候都使还在忙着在京城安家、适应明德堂事务,还没有跟殿下参加过宫宴吧。”魏时道,“这次肯定会把都使您带上的。”
“……这样啊。”谢辞微摸了摸鼻子,“宫宴这种地方,听起来就像是刺杀高发地呢。”
“嗐,可别提了。”魏时挥挥手,“当年殿下刚成年那段时间,参加什么宫宴,十个侍女八个往他怀里扑,要么说他动手动脚,要么一言不合就掏刀;剩下两个往杯子里加东西,什么毒药泻药媚药痒痒粉的。”
“害得殿下每次宫宴什么吃的喝的都不敢入口,出门时在怀里揣俩饼,回来后还得叫小厨房加餐,惨啊。”
“那很惨了。”谢辞微同情道。
“啊,等等。”子书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殿下……殿下是不是,叫我们写完日志交给他看来着?”
她与谢辞微对视一眼。
谢辞微:“……啊,忘记了呢。”
“……”
“……殿下每日只能吃砒霜拌饭,身为下属深感痛心,于是花费自己身上仅存的两个铜板,为殿下买了串糖葫芦,还望报销?”
萧廷瞻抬头看了眼子书与手中仅剩一颗串在签子上的糖葫芦,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不,你自己吃就好。”
他放下了子书与的日志,转而拿起了谢辞微的。
“让孤看看……隔壁小子蹭饭三次,记账。白将军蹭饭两次,记账。右都使蹭饭……十三次?记账……”
萧廷瞻额角青筋暴起:“这是账本还是日志?与其说是账本,不如说是记仇本吧?”
“呼——”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吐出,揉了揉太阳穴。
“孤的用意,本是想让你们双方更加熟悉,才能更好地工作,日志,也只是考察你们工作的一种手段。”
“……现在看来,你们已经混得很熟了。”
意外地合拍呢。
“这样也好。”
这种日志一看就是刚刚赶出来敷衍上司用的,全是水。不过嘛,这俩人能相处如此融洽,也不枉他费心想出这么个法子。
子书与和谢辞微对视一眼。
“回去吧,宫门快落钥了。”萧廷瞻将日志还给两人,“交给孤的日志便也罢了,在明德堂那里存档的日志,可不能这样写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