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人不坏,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方医生顺着她的话,往下劝。
钟毓耳根子软,手指摸上包扣,“我才没有你那么大度。”
他把她差点丢掉的废片装进口袋,最漂亮的那张塞进钱包,好脾气的哄她:“你不大度,你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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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多年夫妻,恨有,情分也是在的。
钟毓下午不忙,按照纸上的电话打过去,对方说案子已经移交了,让她找律师去/公/安局申请会见。
她每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找不到长时间外出的机会,元衡看得紧,她手头也没什么钱。
钟毓在网上找了个能负担得起的律师,对方进去跟赵钧见了一面,初步了解了案情。
他倒卖公司财产,让公司损失数百万,报案方提供了详细的采购单据,还有他交易的监控。
现在想弄他出来还有机会,等案子移交到检察院,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律师回复的晚,又很慢,钟毓躲在卫生间把水龙头打开,假装自己在洗澡,偷偷摸摸看手机。
看到赵钧可能会被判五到十年,她心里一沉。
想不坐牢,除了退赃,还要取得谅解,钟毓脸色发白,这两样她都搞不到。
她心里很乱,这时元衡忽然推门进来,“四十分钟了。”
浴室里水汽缭绕,她身上的衣服却穿得好好的,元衡已经站到面前,她一慌,手机差点摔出去。
钟毓坐在马桶上假装镇定,“我刷视频刷入迷了。”
她挤出笑脸,告诉自己冷静应对,聊天记录已经删了,就算元衡查她手机也查不出什么。
元衡把浴袍带子解开,伸手摸她耳垂,“出这么多汗,又不舒服?”
“你站在这里看着,我怎么上厕所……”
“那就慢慢来。”
元衡就这样看着,等了十来分钟,浴缸里的水放满了。
钟毓被盯得压力很大,伸手赶她先去洗,却被她拽着手腕从马桶上弄起来,“一起。”
她像大人检查不信任的小孩子一样,把钟毓的裙摆卷到大腿根,伸手探了一下,干干爽爽。
“你穿着内裤上洗手间?”
钟毓听见,夹着腿颤了一下,推拒挣扎的手不敢动了。
元衡拉着她洗完澡,又教训了她一顿,别的倒是没说什么,只离开客房回主卧的时候,亲了亲她的额头,“有心事?”
冷淡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钟毓又是一哆嗦。
“想好了告诉我,你知道我不喜欢隐瞒。”
这话当然不是要给她做心理沟通,当知心爱人的意思,单纯是在告知,在耐心耗尽之前,她最好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钟毓闭眼,假装自己快要睡着了。
之后几天,她不敢在家里跟律师联系,心里想要不放弃算了,她没有捞人的能力,干脆把律师删掉好了。
反反复复犹豫,周三早上,律师发消息给她,可以去会见了。
钟毓请了半天假,按照律师列的单子,给赵钧买了两套替换的内衣,又带了些其他的必需品。
等待的时候,她说服自己,这次见面之后就彻底了断。
她已经尽力了,还给他请了律师。
等真的见到赵钧,他穿着囚服,在玻璃另一边哭着喊着叫她名字,说对不起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又没那么硬了。
赵钧没有要她救他,双手撑在隔住两人的玻璃,五官都变了形,“小毓,我真的没有出轨,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是跟别人在一起了,但那些都是误会。”
不说还好,他一提,钟毓立刻把脸扭到一边。
“你听我说,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钱,我被抓进来也是她搞的鬼,因为她发现了,发现我骗了她。”
“小毓,你不要救我,她很有钱的,等她收拾完我,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钟毓被他这一堆话弄得很乱,“所以你只是傍富婆?”
“之前你所谓的奖金和提成……”
“我把她送我的礼物全都转手卖了。”赵钧悔恨不已,“我应该更小心一点的。”
“我真的错了,都怪我。”赵钧抬手扇自己巴掌,消瘦憔悴的脸迅速红肿,“我明明答应过你不会再犯的。”
夫妻两个,一个在这头哭,一个在那头哭。
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
赵钧在场子里当啤酒小弟的时候,钟毓偶尔会去等他下班。
他虽然不太会说话,也不懂推销,但他人帅,身材又好,挺多姐姐找他点酒开酒,收入不菲。
被摸一把屁股,往领口塞钱是很正常的。
每次他都刻意避开钟毓,直到有一次被她看到了。
他的紧身衣被啤酒淋湿,几个姐姐在他身上捏来捏去,要加联系方式,赵钧说自己有女朋友,那几个人就骂他又当又立,玩不起。
钟毓觉得男朋友被别人摸很恶心,又觉得他被泼了酒还要给人赔笑脸说好话很可怜。
那天她和赵钧大吵一架。
他跪在地上赌咒发誓,哭着求她原谅,说她不喜欢,他就不做了。
他会堂堂正正赚钱给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