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在元衡家待着,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样不是长久办法。
元衡目光落在堆得冒尖的碗里。
钟毓小心殷勤,“元总,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住。”
她先前让阿姨出门打探过,听说地下停车场和小区门口都守着人,她的东西和证件没带走,元懿在守株待兔。
一个巴掌拍不响,管不住下半身,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元衡放下碗,伸手在她腺体上捏了一下,后者脸上红云浮动,手软得将筷子磕在碗沿。
“你顶着一身味道,想去哪?”
这几天元衡睡在客卧,钟毓腺体被咬出来的红肿没消过,还不让她用信息素洗除剂。
还好阿姨是个beta,对信息素的味道不敏感。
咬着筷子思索元衡这话的意思,被对方用公筷敲了一下,她立刻吐出来,小心翼翼问,“你的意思是……”
“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断了,我不想你住在这的时候,再发生这种情况。”元衡喝了汤,慢条斯理的说。
钟毓眼睛睁大,手机被递到面前,她按照对方的意思,把元懿的联系方式拖进黑名单。
“他的事我会解决。”她说:“你要听话。”
姐弟俩这点也很相似,喜欢强调听话。
钟毓点头,“那我的东西……”
元衡不说话了,眼睛转回去,吃饭。
等稍晚些时候,有人敲门,来送东西,她装证件的小包并一个手提袋被送到元衡手里。
她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没了?”
她那些衣服,还有鞋,连包装都没拆,不穿多浪费呀,待看见元衡的冷脸,她不敢继续往下问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小腿悬空晃荡着,脚尖上勾着元衡选的新鞋子。
元衡不许她弄掉,又不许她让鞋碰到床,她很累了还要注意这些小细节,稍有不慎就要挨巴掌。
不重,但是位置不对,更折磨人。
钟毓窝窝囊囊哭着喊着跟她说对不起。
她不该贪心的,明明房间里衣柜都塞满了,各种颜色的连衣裙密得手都插不进去,鞋子也摆满了,她还总去可惜别的。
“我只是穷惯了。”逼急了,她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你别和我计较这个呀,你不懂我们穷人。”
“你们?”
不知道那句话又惹了她,钟毓被弄得哭哭啼啼。
安心住下后,开始几天她还是不敢出门,后面实在闷得难受,她每次出去先让阿姨下去探路,确定没人守着了才鬼鬼祟祟下楼。
元衡给她配了个司机,想去哪,提前打声招呼,车就在电梯口等着。
她很大方。
只有一点,钟毓接触不到钱。
她买东西司机就在旁边候着刷卡,小到一顿饭,大到几十万的摆件。钟毓去美容院做脸,司机就在地库里等着。
她还在奢侈品店学会了一个新词,VIC。
比VIP的等级更高,走到哪都有人给她端茶倒水。
但是她连自己的美甲款式都不能做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钟毓有点厌倦,买了一堆东西却要窝在家里,锦衣夜行没意思。
阿姨每天夸的那些话,她都快背下来了。
她想去上班。
元衡靠在床头不说话,钟毓拽了拽她打着卷的长发,“不上班我连点外卖的钱都没有,这跟开豪车,却连两百块钱的油都加不起有什么区别。”
“司机会加油,用不上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毓用手指绕她头发,她发质好,又黑又亮,摸起来滑滑的。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想起那个白天,在赵钧衬衣纽扣上找到的那根长卷发,“那天晚上,你站在我们家门口,是有什么事?”
“找他加班。”元衡合上书,不动声色瞥她,难得话多起来,“你想上班,让小柳送你去就是了。”
钟毓又高兴起来。
第二天又在床边柜抽屉里翻到元衡留的现钞,不多,两千块。
她把钱塞到新买的钱包里,正要去吃早餐,她妈的电话忽然打过来。
钟母焦急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你和赵钧到底在外面搞什么鬼,派出所都打电话到家里来了。”
钟毓一愣,没想到她说的是这种事。
她把离婚协议寄出去之后,怕赵钧用别的号码打电话过来,凡是陌生来电统统拒接。
钟毓回过神,“他那么老实,怎么会干犯法的事……”
“我哪里知道,派出所的说他犯的是什么职务侵占罪,联系我们去退赃,不然就要他坐牢,他们联系不上你,就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钟母絮絮叨叨的:“我和你爸可没钱!有什么事你们赶紧解决,别连累家里。”
“你先别急,把联系你那个人的号码给我。”怕惊动正在搞卫生的阿姨,她走回房间,小声地说。
钟母抱怨了一通,又开始说早就翻篇了的老黄历,“我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偏要跟这个祸害在一起,这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