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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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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深冬岁寒,不利滋养,内阁商定后决定明年春天,拟定隆庆六年三月三日,皇太子正式开始出阁读书,上午读书,下午习武。至于泅水,可以等明年暑热之时。

诗人总以冬日里的阳光来形容温暖,这十一月的暖阳泼泼洒洒,晕湿了紫禁城的琉璃细瓦。

杲杲冬日出,照我屋南隅,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

隆庆皇帝半靠在榻上歇息,底下一个俊秀的小太监半跪着,抬起隆庆皇帝的一只脚搁在春凳上,用一支檀香木尺杵替他揉捏按摩。

隆庆皇帝与小太子朱翊钧说得开心,于是懒懒地半睁开眼,招招手让他靠过去,一把将小太子揽在怀里,十分轻松惬意道:“陪父皇歇歇。”

朱翊钧靠着皇帝,两人一起挤在榻上,倒也又亲香又暖和,两人都是半眯着眼睛,说些家常小话。

“父皇,高阁老真的没有孩子么?”小太子好奇地问。

隆庆帝倏得睁开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示意孟冲上杯茶来,。

“嗯?咱记得高先生是没有孩子的。”

说罢,隆庆皇帝叹了口气,想到高拱直到现在也无子嗣,只有自己一个弟子,师父师父,如师如父,从高先生在裕王府给自己讲课开始,就像是自己父亲一样,而真正的皇父世庙皇帝,却几年都见不到一面,亲孙子出生时,世庙皇帝更是不理不睬,所以钧儿直到隆庆元年自己登基才取得名字。

“皇儿怎么知道高先生没子嗣的?”隆庆皇帝突然反应过来,皇儿怎么对高先生家里情况这样清楚。

朱翊钧也不讳言,坦荡道:“我昨儿想吃市饧了,让下人帮我打听打听,结果御膳房说没有这一项,还得出宫去买,这出去一趟可就啰嗦了,母亲定不同意,我就没再坚持。

倒是无意间听说高阁老搬家了,似乎搬到了西安门外,方便当值时中午回家与夫人行敦伦之礼,晚上再回值庐坐班,为了能够生出儿子来。这事儿还被御史弹劾了。父皇,什么是敦伦之礼?”

隆庆帝刚含着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听了这话,一口茶汤就呛了出来,哩哩啦啦到胡子衣服上都是,茶碗也翻倾在桌子上,茶叶洒了半桌子,“咳咳!咳!”

慌得左右太监忙上前来,拍背的拍背、擦脸的擦脸、洗抹桌子的洗抹桌子,一阵手忙脚乱后,隆庆帝还没停下,就边咳嗽边骂下人:“这都是无稽之谈,怎么什么都跟太子说,也没个忌讳!孟冲,一会子问出来是哪个淘气的,拉出去教训二十杖!”

朱翊钧慌了,倒是坚决制止道:“且慢!”

转而对父皇道:“父皇,是我让他们去打听消息的,他们能把听到的话都一五一十的告知我,而不是自作主张地筛选之后再告诉我,就是奴婢的好处。不能因为好意,反而被我陷害了,那样以后谁还敢对我说实话?

哪些话该听哪些话不该听是我的判断,但是一五一十将听到的都告诉我,是他们的忠诚。父皇不能因为奴婢的忠心而惩罚于他,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忠心于我的奴婢了。”

说着小太子整理好衣服,端正地下了榻,在金砖上行了个严肃的大礼。

隆庆皇帝真是十分惊喜,他并没有被儿子忤逆的气愤,而是对小太子能有此见识感到喜悦,只是脸上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这些个奴婢行止不端,必是要罚的,太子勿言!”

朱翊钧咬了咬牙,坚定道:“若父皇定要罚他,我不求情,但我也要一并受罚。他们是按照我的要求做的,他有错必然是我先错。且此后我再不用奴婢了,我护不住他们,不配做他们的主子!”

隆庆帝本很有三分喜悦之情,听到小太子要和奴婢一起受罚,顿时脸色就变了,天潢贵胄怎么能自降身份若此,此时装出的三分愤怒倒变成了实在的七分愤怒,朱翊钧浑然不觉,接着行了三跪五拜大礼,隆庆帝这时更是怒火中烧。一个太子!为了几个奴婢!居然行此大礼,这简直是所成小、所失大,轻重不分、是非不明,糊涂昏聩!

“儿子请父皇责罚,是因为儿子顶撞父皇,对父皇不恭不顺,理应受罚。”

这话一出,隆庆皇帝满腔怒火如泼一盆凉水,哗得一下就浇灭了,心里顿时酸酸软软潮湿一片。

隆庆皇帝想起了自己与先帝世庙,自己在做裕王时,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裕王府的藩王用度也被严世蕃克扣,还是高先生愤而去严家索要,受了一顿羞辱这才取回了王府的俸禄,难道自己也要让儿子品尝到这种父子相离滋味么?

隆庆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小人儿,眼圈不由得红了,忙摆手让左右扶起太子,自己一把拉住皇儿的手,嗫嚅着倒是说不出什么。半晌,只转头告诉孟冲:“你去打听一下市饧多少钱,遣一个小火者去给太子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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