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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时候,有天方越在外面小花园看书,突然飞进来一直小鹦鹉,停在他的书上就不肯走了。
小鹦鹉很漂亮,通身黄色的羽毛,脸上是金色的,尾巴是蓝色的,方越查了查,这种鹦鹉叫牡丹鹦鹉。
它很乖,黏上方越之后就不肯走了,于是顺理成章跟着方越回到家。
直到晚上傅岑回来的时候,小鹦鹉都一直黏着方越,站在方越肩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都没下来。
傅岑看着鹦鹉,又看着兴奋的方越,问:“你想养吗?”
方越兴奋点头,并不停对着傅岑说,这只小鹦鹉到底有多乖,到底多听话。
傅岑打断他,说,“万一人家有主人呢?这么可爱的小鹦鹉丢了,主人肯定也很伤心。”
方越愣了愣,明白傅岑说得有道理,有些泄气地说,“那我们怎么办?”
“等等吧,要是一周后它主人还是没找到它,我们就收养它,怎么样?”傅岑提议。
方越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一晚上都兴奋地看着小鹦鹉。
一周后,小鹦鹉的主人还是没找过来,于是他们就收养了这只鹦鹉,取名“芒果”。
据说是因为方越第一眼看到小鹦鹉就觉得它像一个芒果,于是它就叫芒果了。
傅岑给它买了窝,还用几根树枝给它做了爬架。
芒果也正式成为了家庭的一份子。
傅岑带它去体检,医生说它还是只幼鸟,大约四个月大。
方越就每天一边复习考研知识,一边陪着芒果长大。
芒果长得很快,不到七月,就已经是大鸟的样子了,模样倒是依旧可爱,只是多出了爱咬人的习惯。
方越溺爱孩子,当然是随着它咬,反正小家伙咬人挺有分寸的,最多痛一下,不会破皮流血。
傅岑就不一样了,他看着芒果咬人就要教育芒果,小小的一只鹦鹉都有“家规”,不遵守就要被傅岑说一顿。
到了那年十二月,方越复习了半年后,终于走进了考场。
考试结果很理想,笔试顺利过了。
来年三月中旬,傅岑陪着方越去了北京面试。
面试也很顺利,学霸方越终于找回了一点学习的状态,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傅岑的交换申请通过了,他可以去北京的医院学习两年,刚好陪着方越读研了。
他们搬家的时候恰好是五月,芒果来到这个家一年的日子。
那天傅岑和方越都很忙,在收拾东西,芒果不知道干什么,鬼鬼祟祟就顺着窗户缝飞出去了。
方越发现的时候大惊失色,拉着傅岑就往外跑。
热带的小鸟在野外根本活不了,要是芒果飞丢了后果简直不敢想。
好在芒果可能是受到了那么多“家规”的洗礼,变得很听话,他只是在花园里站着。
方越找过去的时候,都想把芒果教训一顿了,但是却意外在芒果脚下看到了一把钥匙。
他举起钥匙的时候还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怎么有把钥匙。
芒果骄傲地叫了一声,像是立了大功劳的功臣鸟。
傅岑从方越手中接过钥匙,仔仔细细看了看,然后说,“家里只有阁楼是这个锁,而且阁楼的钥匙刚好丢了。”
失去的记忆瞬间回到方越的脑子里,那天疯疯癫癫看完星星又丢钥匙的事儿被方越想起了,他脸瞬间胀红,支支吾吾说,“可能......是不小心丢在这儿的。”
傅岑看了方越一眼,没怀疑他的说辞,拿着钥匙就去了阁楼。
阁楼已经有一年没有打开过了,一打开扑面而来的灰让傅岑差点睁不开眼睛。
但是看见阁楼中央矗立着的天文望远镜,傅岑瞬间沉默了。
方越也跟在他身后,看到望远镜的时候眼眶一红。
过往失去的,都以各种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而他的星星,也终于不止在天文望远镜里能看到。
芒果在方越肩膀上肆意叫着,那些尘封着的记忆全部回笼。
傅岑转过身,抱着方越吻了上去。
这一刻岁月都静止了,好在方越十七岁为了傅岑而悸动的心脏此刻依然悸动,好在傅岑二十岁错过的都回到了他的身边。
好在岁月够宽厚,仍让他们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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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是傅岑和方越认识的第十年。
他们终于完成了年少时的“北京之约”。
去机场的时候他们再一次路过了实验,夏天的柏树林异常茂密,围墙里一群少男少女穿着校服在操场打闹,方越才真的感觉自己长大了,已经不再是身处围墙里的年龄了。
“里面绝对有孩子在早恋。”傅岑也看着那些少年,他笑着对方越说。
方越也笑,“我们不也是早恋吗?”
“早恋修成正果,就不叫早恋了。”傅岑说。
“那叫什么?”方越有些疑惑地看着傅岑。
傅岑握着方越的手,“叫提前寻找人生合作伙伴。”
方越被逗得哈哈大笑,“简直胡说八道!”
傅岑也哈哈哈大笑,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眼底满是笑意,十七八岁终究是回不去的,好在的是身边还是彼此。
青春在这一刻变得遥远,而爱在这一刻变得坚定。
出租车一路到达机场,芒果办了宠物托运,估计已经先他们一步上了飞机。
而上了飞机的那一刻,方越才意识到,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来到这个机场不是为了迎来送往,而是共同奔赴,而恰恰好的是,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飞机划过碧蓝天空的时刻,耳机里正放着——
北京,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