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挡住裴聿清,上前了一步。
低言问道:“你们方才所说是谁告知你们的?”
自入城起,城中便是一片祥和之景,街道上人群往来,全然不像这夫妇二人口中所说,县陵已沦陷于帮役手中那般可怕。
此刻,掌柜和妇人的眼神开始躲闪,目光游移不定,不敢与宋锦对视,有些遮遮掩掩。
掌柜的瞧着宋锦一个小姑娘,便眼珠子一转,想着随便糊弄过去。
“我们方才确实什么也没说。”掌柜的语气有些无奈,好似被问的多了。
宋锦不禁一嗤,眉梢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是吗?”
紧接着乘胜追击。
“那你们的女儿被驽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就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刺中了夫妇二人的要害。妇人的脸色瞬间一僵,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还不是那帮天杀的帮役人,强驽了我的杏儿啊!”
妇人带着哭腔喊着,掌柜的在一旁一个劲地使眼色拉扯她,想要制止妇人,可妇人已然被情绪冲昏了头脑,等她回过神时,话已经全部说出口,一切都晚了。
宋锦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一字一句重复着妇人方才的话。
“也就是说你们的女儿被帮役人绑去了。”
说着,她的目光缓缓落在妇人手中紧握着的菜刀上。
“你想出手杀了那强弩你女儿之人。”
妇人被说中心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女儿在梦中的求救哭喊声又在她耳边响起,一想到女儿所遭受的痛苦,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是又怎样!我不仅要杀了那天杀的,还要将他皮给刮了拿去喂狗!”
妇人的话让宋锦意识到一件事,她很快问道。
“你知道他在哪?”
妇人听到宋锦反问,愤怒的面容瞬间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上下打量着宋锦,随后紧紧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宋锦见此情形,也不再逼迫,只是回头看了裴聿清一眼,只一个眼神裴聿清便了然宋锦想干嘛。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方才的阴厉倒是多了几分正气,清了清嗓,他神情转变道。
“我有一小妹前几日也无缘无故消失,听闻你们所言,恐也遭了那帮役祸害。”
裴聿清的声音低沉悲悯,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
“所以方才听闻你们所言,才会有些激动。”
妇人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还带着几分打抱不平的意味。
“那帮天杀的,简直为祸一方,就应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说着,她手中的刀不自觉地又握紧了些,好似随时就要砍出去的样式。
瞧着二人对自己的防备卸下半许,宋锦这才再次问出那个关键问题。
掌柜和妇人相互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妇人这才松了口。
“当时小杏被帮役人驽去,我们去报官,那些衙差每次都说在查了在查了。”
“让我们回来等消息。”
妇人回忆起往事,眼眶又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
“直到有次,我走慢了些,就听见有个衙差说着我们白日做梦,连县令都倒台帮役人了,怎么可能还能把人救出来。”
说到这里,妇人的眸色狠厉又重了几分。
宋锦抓住重点,追问道:“那你方才说要去砍死那帮役人,是知道他们在哪?”
妇人面色一滞,和掌柜互看一眼,掌柜眯了眯眼说道。
“就是今日来了个人住店,我无意中瞧见了他身上有帮役人的特征。”
“告知老婆子之后,这才导致了这老婆子要去砍了他。”
宋锦和裴聿清得知了那帮役人所在的客房后,便与掌柜和妇人分开了。
妇人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开口问道:“你说他们会为了自己小妹去砍了那帮役人吗?”
掌柜摇了摇头,示意不知,可心中也向妇人一样期盼着二人能去杀了那祸害。
夜已深,黑暗笼罩着整个县城。宋锦也不好打草惊蛇,便按捺住前去查看帮役人的冲动。
然而,在宋锦不知道的地方,裴聿清换上一身夜行衣,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悄然潜入帮役人的房间。
房内,打鼾的声音起起伏伏,一个体型粗壮、满脸胡腮的大汉正躺在床上熟睡。
裴聿清脚步轻盈,如同鬼魅一般,缓缓靠近床边。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刀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匕首缓缓逼近大汉的动脉,刀尖轻轻划过大汉的衣领,大汉稍稍翻了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