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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谁是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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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锦没察觉莫上麟的情绪,步子略大了些,几乎踩到宣王衣角,气儿落在他肩:“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王爷活着不容易。”

那厮偏下头。

半天前,六小姐那张面皮参照的主还在外门洒扫,和王爷没撞过一次正眼,更别说咬着耳根冷嘲。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怎的把提醒的话咽下去,手指刚动,就被另一只手攒住。

钟锦被那指尖冰了一下,面儿还是笑:“王爷又要杀谁?”

这实在是冤枉,莫上麟当真只是要把瞧见的人都丢去别庄,钟锦已掐了他的话。

“不消半月,陛下就会缓过神,发觉工部里六大世家风头太盛。王爷安生玩十几天,不好么?”

肌肤触碰的地方有隐隐刺痛,好像什么东西钻进了他血里,一路游龙而上,再一次掐住心脏。他罕见得滞了滞,等到那短暂毒发喧嚣又平息,被一种难言的安息抚平经络,才再次开口:“阁下会让本王安生么?”

钟锦没有辩,发觉他冰凉指尖有些湿,指腹不自觉蹭了一下,就被甩开。

“营缮司是个方便去处。”那睨下来的眸又媚艳而促狭,好像方才几息都是错觉。

“六小姐进去在各殿里埋颗钉子,六大世家大群傻子用脚一踩,照样要溅本王一身血。”

她接:“合着您是叫我来翘钉子的。”

转进前堂,钟锦尚未踏过那门槛,莫上麟突然停下了。

“那六小姐以为,本王找你做什么?”

这道月洞门极窄,嵌在三尺见方的天井里,钟锦推避的动作被这人提膝一卡,膈得抽疼。

她碾牙:“前日谁说有别的事情。”

那厮竟然思索了一下:“早上太吵,忘了,要不再……”

“一会避之不及一会投怀送抱。”钟锦挣不动,狠狠掐住他手,“闹够了没有!”

静了。

这声儿其实不响,只是恨意顺着指节渗入躯体,宣王爷就这么盯了她好几晌,瞳孔里有些抑制不住的东西打碎她的影子。

抽手,一步一步走了。

空气随人的离开冷下来。

钟锦站了几息,觉得他实在神经,便跟着前厅来的侍女走进膳房,刚刚被满桌山珍香满面,一溜人就无声无息走过来。

她们没有说话,只委身行了个礼,然后素手端起瓷盘子,一个一个端着菜跑了!

钟锦面上没变,只深深闭了下眼,拿出二十一世纪所有骂人词汇把“莫上麟”这三个字冲进下水道,才阔步揪住门外探头探脑的亥令。

“诶诶诶好汉不杀人,是主子让我跟着……!”

她斥:“闭嘴,取册子,往前十一年修缮记录都翻出来。

小屁孩委实会察言观色,难得闭着嘴翻出成盒的一大沓,老老实实把人送进客房,如蒙大赦就溜。

只叮嘱一句,这东西不能离开王府。

她皱了皱眉,随意翻了最旧的一本,冷笑。

真把王府的生门死门放给她看,什么意思?

她还是在这儿瞧到了子时。

可能是坐久了,也可能是饿,她起身时从胸口到双目旋着一晕,险些撞到桌角。

踉踉跄跄拉开门。

鬼戏步一样出现的侍女僵硬抬头,四目相对,刚往后吓栽两步,就被钟锦抓住。

然而她动作顿,奉茶盘上一口小蛊已然倾滑,那侍女竟条件反射般将身子折成一个诡异角度,硬是拿手接了滚烫瓷器,然后才轻声呼了口气,死成了活人。

奉:“主子让您喝。”

她实在无话可说,看着里头胶脂般的玩意冒出一头“毒不死你”,走出几步后又咬牙回头,捏住鼻子灌。

那玩意滚下食道,从身到心荼毒了她一整圈,钟锦只对着寝室方向浮起一道极浅的笑,转头,朝另一条地道走了下去。

没注意一道影子攀在墙头,盯了她半晌,翻进内院。

寝室里有血气,并不如死了人那般冲,却比往常发病时要浓得多。他抠开窗,听见主子一声咳,钻了进去。

榻上那人已扯了冠,乌发将面色衬得极白,唯有唇上颜色鲜活异常。

他没看来人,微微倾身,去够桌上茶壶。

探子终于反应过来,近乎抢着给他倒水掖了被,见茶盏边印下一个干枯的血痕,有些急:“您为什么把补药给了那个公子?”

宣王爷就抬起眼皮,依旧是凉薄的面孔,目光却并不骇人,探子竟莫名觉得主子心情好了一些,见他摆了摆手指:“说。”

他立刻想起正事:“按蜀中花氏族谱,前朝华妃有一个堂妹,卒于她入宫那年。但属下掘开了花氏的祖坟,发现棺木中并无尸体。”

“顺此再次排查了一遍华妃当年出逃之路,属下怀疑,当时出宫的本就不是华妃,而是她的堂妹花禾泠。”

莫上麟闭眼,揉着额角:“怀疑。”

探子赶紧补:“华妃纯良天真,独自带公主出宫不可能一路不露痕迹,但是有关花禾泠的消息很少,属下还在查。”

莫上麟没说话。

眼前因心脏绞痛而红白一片,他冷,却又莫名想起冬日初见的那张脸,一时间自己竟恍惚了。

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和身上蛊毒脱不开关系的家伙,该杀的,不是么

可为什么……下不去手。

莫上麟沉默了良久,久到探子以为他疼晕了,才缓缓开口。

声音像碾碎了什么东西。

“查,钟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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