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差一点又说漏嘴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了,对于以前的事是没有一件清楚的。那幅画的出现,好像成功引起了一些被自己忽略的东西,比如:玉佩。
苍耳的记忆也是令人堪忧的,幸好在苍山的事情还是有印象的。本来就是两个人的生活,除了自己,就剩师傅了。
师傅的随身物品可以说是没有,除了穿在身上的衣物,都没有见过他收藏别的任何东西,多余的衣服也不曾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师傅身上仅有的东西自己还是记得的。有一个素色的香包…应该是香囊?反正经常挂在腰间,也不曾见他天天拿在手心把玩,但从来不曾解下,就算是无意间沾上了灰尘,也是轻轻拍一拍,完全像长在腰上似的。
知道师傅喜欢桂花糕,所以自己先入为主的以为里面是放了桂花的。偶尔外出时,看见有卖桂花香囊的,也曾擅自作主给他买过一个,也是那一次自己才得知,里面原来只是一枚玉佩。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看见玉佩的样子,感觉有点难以置信了,毕竟自己以前也是时常拿在手里把玩过的,怎么会完全没有看出来呢?
也是误打误撞进了苏清的大花园,经历了千回百转才来到地下室,看见了那幅画,自然也就想起了那早已遗忘的玉佩。
要不是看见那幅画…………不对,要不是看见那是自己的画,且玉佩在自己身上佩戴着,但凡将玉佩和画上的人分开,苍耳还是看不出来那是自己的东西。
追根究底,还是要怪他自己眼力太差,在苍山那么长时间,总有机会看见那枚玉佩,但始终没能想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那时的师傅有时也会在深夜时坐在外面,目视前方,手握香囊。
但是一到白天,又是一副清闲自在的模样。
苍耳辗转反侧,始终没有睡意,在他反反复复闹腾时,秦空缓缓睁开了双眼,安安静静地盯着他。
“哈,秦空,你被我吵醒了吗?”苍耳说了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
“你在纠结什么?”
苍耳坐了起来,面色抑郁:“秦空,我说的那个他迷迷糊糊的,什么明显的特征也没有,能找到他吗?”
“一个很厉害的人,也算是一个重要的特征啊!”
苍耳干笑两声:“其实,那个时候我接触的人也不多,很厉害确实也很厉害,可,万一是我见识浅薄、孤陋寡闻呢?”
“不会。”
“哈哈,秦空,你……你?”苍耳倏地睁大双眼,“那个时候说不定秦空也在呢?!”
“我?”
“就是,那时最具盛名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但从来没有人提到过秦空你啊!你说,那个时候我没有听说过你,就足以证明我坐井观天啊!这样一想,找到人的可能就如海里捞针,水中望月啊!”
秦空清爽地笑了笑:“说不一定,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现呢?”
“出现?哦,秦空也不喜欢热闹,说不一定在闭关或者不问世事呢,自然没有名声……”苍耳说着说着凑近秦空瞧了瞧,满脸怀疑,“不对啊!如果你不喜欢热闹,那为什么会在梵城当城主呢?
而且,现在的城主名声也是名扬四海啊!如果之前没有人知道,那现在呢?那些崇敬你的人说不定能追踪到你出生的地方呢!说不定能把你从小到大的事迹都摸个一清二楚呢!”
“说不定他们只在乎他们的城主,并不在乎城主的成长历程呢?”
“是吗?一个有威望的人,身上是有一种很强大的吸引力的,会让人不自觉地想探索他的一切,不管多久都想知道。”
“不一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没有见你问过我任何以前的事啊!”
“这个……秦空说得有理。”
苍耳又慢吞吞地直起身子,丧气道:“秦空,我发现我有一个缺点,你发现了吗?”
“什么?”
“就是,有时候都火烧眉毛了,又想打退堂鼓了。”
“不想去找人了吗?”
“不是不想,是我太草率了,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明天就能下山了,到时候再探讨一下。”
“好,那就先休息。”
“嗯。”
苍耳重新躺了回去,自己责怪自己容易胡思乱想,现在又想安安心心地睡觉怕是难上加难了。
一闭眼,又浮现出了那枚玉佩,苍耳愁容满面,内心又涌出了不少问题:“玉佩确实是自己的,也确实是自己当时送人的。师傅又是从何得来的呢?
自己当初送的人可是实力相当的修行之人,而且,他应该不像是会随意丢东西的人,如果是与自己一样,出于感谢而赠送的话…………那也应该用自己的东西啊!本来就是别人送他的,他再转送他人,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哎,不一定啊!谁说拿别人送的东西就不能再转送他人呢?自己这么幼稚的想法到底是如何产生的呢?太不可理喻了。”
苍耳面色愈来愈凝重,内心的困惑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呈现了出来,简直不可抑制:“哎,师傅啊师傅,你到底是谁呢?还是………………师傅就是他?!啊!没可能,这样想就太愚蠢了。
根本不是同一人,目前看来,还是要先搞清楚少侠与师傅要救的人是哪位大人物,就连掌门都毫无理由地支持他们。还有就是他了,虽然也不算熟,但他也许能解开自己的困惑,找到他,应该可以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他那么厉害,苏清的病自然就能医治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忙救人呢!
虽然这么无厘头的想法很难让自己接受,但只能任由自己如此猜想下去了,等到思绪慢慢消失殆尽了,自己也就睡着了吧,也许吧。”
事与愿违,苍耳一整夜都不曾入睡,不过也见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思绪这个东西任其自行发挥是不可行的,因为它会无限循环延长且放大,所以,只能强行遏制,不可纵容!
苍耳精神不佳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然后转头看了看秦空,又瞟了一眼窗外渐渐亮起的晨光,心如死灰道:“我什么时候也患上了失眠症呢?那些倒头就睡的好习惯是被小崽子治愈了吗?”
长吁短叹后,秦空也睁开了双眼,顺其自然地与自己对视道:“要不,我们明日再去见掌门?”
苍耳嘴硬咬牙道:“择日不如今日,我们现在就去。”
“好。”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像苍耳预想的那样发展,掌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百依百顺,或许是因为过于在意苏清,所以没能采纳他们的意见。
相反,为了保证苍耳还能继续治疗苏清的病,也是万分自责地表达了歉意,又毫无违和地将许念与小崽子留在了藏锋剑派。
苍耳直到与秦空离开之后,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秦空,你有没有发现,掌门讲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有道理。”
“哎,我们的计划有点不太理想啊!小崽子和许念是不是这会正想办法偷偷溜出来呢?”
“不会。”
“他们两个当时的那依依不舍,肯定不会规规矩矩呆在那里的!”
“我是说,他们两个应该溜不出来。”
苍耳又是一声长叹:“也是,少侠又怎么会让他们两个离开呢?肯定不会!不过,他们几个都是熟人,多少应该也会关照一下的。”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先找个歇脚的地方,我再好好想想。”
苍耳脑袋里出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上次去的那个茶楼,所以,顺其自然地来到了此地。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刚到楼下,就看到一个小二一溜烟跑了进去,眨眼功夫,又看到苏老板客客气气地迎了上来。
“我就说怎么一大早就听到了喜鹊高叫,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啊!”苏老板欢天喜地地迎了上来。
“苏老板太见外了,我们只是来喝茶的。”苍耳也一唱一和了起来。
苏老板敏锐的观察力也是不可小觑的,他从两人脸上扫了一眼,然后一脸肃然地看向苍耳,小声询问道:“贵人是来查什么人的吗?”
苍耳勉为其难地露出干巴巴的笑容:“有这么明显吗?”
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练到一言一行都能轻松应对,被人一眼就识破的感觉也太打击人了。感觉自己的伪装在这位精明的苏老板面前也是多余且滑稽了。
苏老板给了一个“我懂了”的眼神,然后又后退一步,一副正经客气的模样将他们带到一间客房。而且有模有样地吩咐了看守在门口的人后,笑眼弯弯地自己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听着好像又对着门口的人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这位苏老板可谓谨言又慎行啊!”
苍耳赞叹不已,看着眼前精致豪华的瓷器,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这么大个茶楼,管理起来应该也很费心思的,而且还要分一半精力去做一些…………‘信息买卖’的活,还能时刻保持现在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足以证明他的才智不可低估!”
秦空淡淡一笑,并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苍耳把茶杯递给秦空,打量了一番:“我突然觉得,与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很费脑子。”
秦空笑了出来:“那要不,我们另找他人?”
“不行,只能找他。”
“一定要先找到那个人吗?”
苍耳摇头叹息:“不一定,只不过,我感觉他或许比我更清楚后来发生了些什么?”
“要是找不到呢?”
“秦空,你要对我有信心的!”
“名字都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凭借其他东西来找他。”
“比如。”
“一个天上地下只有我有的东西。”
秦空倒是不急,平静地看着他。
苍耳忽地一拍桌:“哎?苏老板怎么走了呢?他都看出来我们要找他打探消息了,怎么把我们领进来后,自己又出去了?”
“应该需要准备一下。”
“哦,那我们等会。”
“什么东西能让我们作为线索来找人?”
苍耳瞄了一眼秦空,感觉自己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套路了,每次都模棱两可的也不行,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落水的道理?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为了礼尚往来,所以送了他一个东西,根据这个东西,我们应该能找到他。”
“这个不可行。”
苍耳又换个角度认真道:“秦空,你不知道,当时情况十分特殊,我相信他一定会戴在身上的,不然他很难在短时间恢复灵力,而且他也受伤了。”
“小和尚,你是不是就喜欢这么弯弯绕绕地和我说话?”
“不是,秦空,我只是想说重点,其他的细枝末节说不说都没有关系,我只能说,只要他把东西戴在身上,我们就能找到他。”
“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要将那东西的大概样子画出来,这样好找一些?”
苍耳面露尴尬:“秦空,我要是连大概都画不出来,是不是就不好找了?”
“也不一定,他们应该有他们的找法,等会问一问就能知道了。”
苍耳也是服了自己这样没头没脑的叙述了,自己都感觉说的令人费解,秦空也是脾气好,居然能一脸和气地听自己说完,换作别人对自己这么说话,别说是找了,听着都头大了!
只怪自己当时太着急了,东西丢给他后就火急火燎地找剑去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这种情况,早知道应该问一下他叫什么名字了,最应该问的也没有问,亏人家当初还为自己解困,也是太不识趣了!
“秦空,你在这等会,我去请苏老板过来。”
“我们等着就好了,他应该会自己过来,毕竟这里到处都是有暗门的,我们还是等着。”
“也是,上次就走错了。看来是我有点心急了。”
“先喝口茶,不要把自己逼那么急,掌门都没有你着急。”
“哪有?秦空,虽然苏老板很是客气,但我们还是要按他们的规矩来,那个…………我没有小金块,所以…………”
“他不一定要。”
“秦空,人家可是生意人。”
“好。不过,我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他不一定能打探到什么消息的。”
苍耳蔫巴半晌:“也是,我说的迷迷糊糊的,他应该也听的稀里糊涂吧!”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把他本人画出来,他也不一定能找到。”
“为何?他们消息广泛,应该见过吧!”
“你不是说,他很厉害吗?那既然那么厉害,一般情况下是很难让人看见的。”
苍耳一听,似乎又恢复了一些精神:“秦空,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身边全是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一个是与我们一样的人。”
“既然你见过他那么多次,要不还是画出来让他找吧!”
“这个……其实,我画功还有待提高,而且,我也没有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过,怕是画不出他的主要特点。”
秦空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那当时与他一起的都是普通人的话,现在也找不到了。”
苍耳无力地反驳道:“秦空,你可能不了解,世间之人,都知道韶华易逝,所以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或者保留一些人和事,然后世代相传下去的。”
秦空注视着他。
“就是,他当时肯定是做了什么事,帮助了他们,所以才会与他们呆在一起。说不定他们之中就有人将他的事迹或者什么保留了下来,他那么厉害又显眼,肯定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说不定他呆过的地方就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样啊!”
苍耳会心一笑:“秦空,我想,梵城中的百姓对于他们的城主肯定也是有很多很多赞扬的事情的。”
“或许吧!”
苍耳思前想后,还是开口道:“秦空,其实,我还想说一件事。那枚玉佩,其实…………现在在我师傅身上。但是我保证,我师傅肯定不是我当初遇见的那个人。”
“那我们现在是先找哪个?”
“我们先打听打听有关师傅的事,看看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嗯。”
苍耳没有想到秦空如此淡定,居然没有像自己一样穷追不舍地发问,心里还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人影,苍耳看向秦空:“我等不住了。”
“那我去。”
“秦空,你坐着,我去。”苍耳起身走到门前,抬手打开了门,“劳烦请你们老板过来一下。”
“公子稍等。”
很快苏老板就走了进来。
“贵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既然苏老板如此热情,那我就问了。”苍耳认认真真地捋了捋思绪,“苏老板人脉资源甚广,消息也肯定十分灵通,所以,我想打听一些关于藏锋剑派的事,不知道苏老板方便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