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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鸟兽之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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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很难让人再继续问下去了,苍耳观察着她说话时的神情,看不出是积怨成恨还是故意诱导自己,实在是难辨真假。

静默片刻,苍耳心不在焉道:“如此,那便不说了吧!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的好。”

虽然付可卿说的情真意切、凄凄惨惨。不过苍耳还是选择信一分,其他的持保留意见。

“和尚还是不相信吗?”付可卿眨眼又是另一副面孔了,没有了刚才的那满腔哀怨的表情了。

如此善变的人,让苍耳内心平静了下来,暗自警告自己:“你们可都是一伙的!他们两个沉默寡言,难以捉摸。至于你嘛,如此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就能挑动他人情绪的人,城府也是无可置疑的,偏听偏信只会误导自己的判断。不听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好梦。”

苍耳目送着她走了出去后,起身又躺了回去。想让自己清静一些,好理一理之前的猜测。可是,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画上的那个和尚。很神奇,他模糊不清的模样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小沙弥,你是要普度众生吗?”

苍耳不禁失笑,想起自己那是对他的调侃,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称呼为“小和尚”。

合眸静躺片刻,还是觉得起来走走有利于理清头绪。苍耳起身离开房间。准备四处溜达一圈,顺便摸一下他们的底,不过自己应该也是摸不着的。

一路走来,都是花香馥郁、百花争妍。

“这地方除了豪奢的殿宇之外,其他的还是很普通的。花草树木都是很常见的植物,也没有灵气围绕其中。如此简单的风景与他们相比时,似乎又显得格格不入了。

不过,这地方能藏人吗?秦空能找不到?结界都不设一个,做法也是很难让人琢磨的。”苍耳絮语道。

百无聊赖地溜了一圈后,眼前就剩繁花锦簇了。苍耳身处其中,目之所及皆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姹紫嫣红、蝶舞蜂飞。

“秦空会找到吗?如果会,该如何应对呢?”苍耳千头万绪,郁闷不安。

随手摘下一朵花,漫不经心地数起了花瓣。

花瓣从苍耳手中落下后,就被随之而来的小黄蜂衔在嘴里,盘旋在周围。

按理来说,没有灵气的孕育是无法让这些蜂儿蝶儿拥有灵性的,但它们却好似精灵一般,敏捷聪颖,各个都小心翼翼,不曾打扰到他。

花瓣翩翩落,蜂儿片片接。

苍耳一朵接一朵,无意间回头一瞥,视线定格在身后。

“这是?它们是……………………从什么时候就跟在我身后的?为什么都…………叼着花瓣?饿了吗?”苍耳内心嘀咕道。

它们也似乎觉察到了苍耳的目光,望了过来。

“!?”

“你们这些精灵是来采花蜜的吗?”苍耳询问道。

只见它们都落在了一旁的鲜花上,扑扇着金灿灿的翅膀,发出“嗡嗡嗡嗡”的声音。

“…………抱歉,我有点听不懂你们的虫语,不过,你们既然如此灵敏,为何不找一块有灵气的地方去采花蜜呢?这里都是普通的花草,修行的话应该不容易。”苍耳耐着性子说道。

不知道它们听懂了没有,只是脑袋向着苍耳的方向,估计应该是在盯着他,片刻后便飞走了。

“长着翅膀就是好啊!”苍耳满眼羡慕。

倏地眼前掠过一物,苍耳并没有将目光投向落在脚边的东西上,而是将视线平移向左方望去。

数米之外站着一位很眼熟的老先生。他目光沉沉地望着苍耳。

“…………………………”

真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景。

苍耳一看就知道他是不会和自己有所交流的,按上次的理解。他又低头一看,脚边的那串佛珠正是这位老先生之前戴着的那串,迟疑不决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心中肯定这就是自己当初送给小沙弥的那串,面上平静地走了过去,打趣道:“老先生是打偏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

“不说话全靠猜是很难继续下去的。而我的想象力也是很贫乏的,就比如现在,我只能说………………老先生是饭后漫步花园,与我不期而遇?”苍耳不紧不慢道。

两人面面相觑,依旧沉默不语。

“那就不耽误您老人家闲庭信步了。”苍耳将手中的佛珠递了过去,结果人家压根就没有打算接?!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还是少做一些好一点。这里就我们两个,不是你还能是那些花儿草儿蜂儿蝶儿吗?”苍耳这会也没有耐心与他打哑语了,将佛珠强硬地塞进他手里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苍耳虽然很想知道佛珠的来源,但鉴于他与他们也许都是一丘之貉,根本没有实话,问不问都是徒劳,所以还是选择不问为好。

老先生是个极其固执又不善解人意的人,明明看到苍耳一脸不待见的模样,却还是跟在他身后。

“跟吧!跟吧!反正我也是没有权利阻止的,人在你家屋檐下,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苍耳语气不厌烦道。

苍耳心中郁结,但面上可是分毫未现的,面对他们,又怎么能放下戒心呢?被他们发现端倪可是有助于他们拿捏的,绝对不能!

秦空…………这次又骗了他,而且还给他下药,人家还对自己那么信任。如此无耻之事居然都是自己干的!!太过分了!

下次见面………………如果见面的话,那就负荆请罪,当牛做马任他使唤,给他当个小弟端茶倒水啥的。

自己出来的也不远,很快就到殿里了。苍耳忍不住瞥了一眼身后的老先生,微眯的眼眸又忽地睁大了,看到他这一会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一般,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瞄了一眼桌子,然后就转身向内殿走了进去。按他那缓慢的脚步,应该是知道东西放在哪里的,反正不一会就拿出来了一套茶盘放在桌上,手法熟练地煮起了茶!!!???

苍耳叹息的力气也没有了,目光无神地盯着眼前镂空又精致的屏风发呆,内心嘟囔:“看来,这里就是老先生的地盘啊!他们果然是一伙的!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留在秦空身边呢!至少他是………………也算是与自己一伙的人吧!”

茶汤的香气也随着温度的升高而渐渐扩散,弥漫开来。

苍耳嗅了嗅,将视线转移到桌上,看了看沸腾的茶汤,又看了看煮茶的人。

“秦空也喜欢煮茶喝,这会儿………………应该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吧!她都说成那样了!虽然不可信,但他们这一路上确实也在不遗余力地逃啊!虽然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注意,居然逃到这种一点保障都没有的地方,也是有些郁闷的!”苍耳唏嘘不已。

老先生勤勤恳恳地煮好茶后,恭恭敬敬地端了过来。苍耳本来已经坐到另一个凳子上了,但余光瞥见后立马起身站在原地,目不斜视地瞪着他:“?!………………不说话还能让人如此震惊的人也就只有您了。要不您写在纸上也可以,没有必要如此令人不安吧!”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用他那极其明显的眼神示意苍耳跟过来。很遗憾,苍耳就是不为所动。

看着他离开后,苍耳挪着步子来到桌边,揭起盖子闻了闻,评价道:“嗯,闻着还是不错的!上好的茶闻起来都是清香甘甜的。不过…………………还是没有秦空煮的好。”

嘴上嫌弃不已,手已经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茶杯端详道:“这个杯子也没有秦空的好,不够…………小。”

玲珑剔透的茶杯被不识货的苍耳胡乱评价一通后,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小口。茶汤在嘴里转了一圈后,猛地又吐了出来。

苍耳疑神疑鬼道:“…………不能大意!身处虎狼之地,还是要打起一百分的精神状态来应对的!更不能因为老先生和蔼可亲就被忽悠了,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放下手中的茶杯后,坐到一旁,静静等了一会儿后,看到老先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双手捧着一个木制盒子,一眼望过去,似乎和付可卿之前拿过来的盒子大致相同!?

随着他渐渐靠近自己,将那盒子放在自己眼前时,苍耳心中怀疑道:“难不成他们都喜欢这一款??”

苍耳只是很平静地扫了一眼,然后就移目他顾了。老先生真的很慈祥,他不紧不慢地打开了盒子,将里面的两张纸摊开放在苍耳眼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下好了,不看只能闭眼了。苍耳被他热烈又专注的眼神盯的很是为难,但心里却莫名火大,语气不善道:“想证明什么?又知道些什么?别告诉我您还知道画像上的人在哪里?”

本来也是试探,但是,当看到他点头时,苍耳愣住了,说不出是诧异还是震惊,看他精明的眼神似乎更加的诚恳了,让人不得不相信!

“您是认识他本人的,是吗?”苍耳内心有激动,有隐忧。

老先生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在哪里?”

苍耳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看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意识到自己这样问是不是不好回答,又修正道:“他也在………………巫山吗?”

见到对方点头后,苍耳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不决的了。”

“我还想问一句,他们三人和您是…………一伙的吧?如果是,那就麻烦您去通知他们,我们即刻启程。如果…………是其他原因不方便去说的话,那就告诉我他们现在在何处,我亲自去找他们。”苍耳这时是有点心急了,不过已经很克制了,如果还是当时的自己,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不过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摇头是………………不是一伙的?还是…………不让我去?”苍耳努力辨别他的眼神示意。

看他点头,苍耳会心一笑道:“那要不…………就我们去,不用带上他们?您同意吗?”

苍耳看他点头后,露出了微笑。

想到出行的方式时,苍耳回头询问:“老先生,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您有什么快捷方便的东西吗?比如御剑,瞬移什么的?”

老先生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

苍耳有些绝望,哀叹一声道:“还是与他们一起去比较妥当一些,我也是为我们的安全考虑。”

苍耳看着他点头时,刚才的那份激动又烟消云散了。想起在苍山时,师父………………以后还是改掉这个称呼吧!那就姑且称之为“桂花糕”吧!他们三人应该是一个目的。

他们要找的人和小沙弥都在一个地方,这样看来,似乎就说的通了。

先是想方设法找到自己………………也许先找到的是巫山?或许他们一早就知晓也不一定。然后又费尽心机找到一个与之有关联的人,就是自己,再隐瞒身份暗中潜伏,师…………桂花糕则负责守在苍山,等自己醒来后就展开了他们的计划,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可以给他们带路的人。

在苍山相处之时,他对自己也很照顾,虽然另有所图,但还是很感激他的。

或许他们没有料到,自己醒来后会是一个只想清清静静呆着的人,从前的那种心境也没有了。所以当时的他们也很失望吧!所以才想尽办法将自己引出苍山。他们也是用心良苦啊!

怪不得师…………桂花糕会忍辱负重在苍山那么多年,怪不得老是让自己出去走走。真的很难想象,当他听到自己哪儿也不想去时,他当时的心情是何等煎熬?

当他面对自己时又是如何抑制住自己真实情绪的?是不是每次打坐时都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在发泄情绪?他对于自己是不是也心存恨意……………………

苍耳的情绪逐渐低落,神情凝重,突然很想,立刻,马上就见到小沙弥,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到底会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被困巫山呢?好多好多的疑问涌上心头。

“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呢!”

苍耳老远就听见了她的声音,抬眼一看,付可卿与穆少侠正迎面而来。

“和尚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激动呢?马上要见到熟人了,不应该很高兴吗?”付可卿笑的甜蜜。

“说起熟人,眼前不都是吗?”苍耳随口道。

苍耳等着她继续废话时,她却对着老先生笑了笑:“我不喜欢您养的那些虫子,最好不要让我看见它们。”

老先生点了点头。

“和尚,那我们就走吧。”付可卿心情愉悦道。

苍耳只是跟随着他们,但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好似有人在暗中跟随?!暗自琢磨道:“难不成是师…………桂花糕?都是他一伙的人,为什么还是不愿露面呢?”

苍耳可能没有料到,暗中跟随的可不止一人。

这次的御剑飞行就很正常了,苍耳和老先生一起,他们两个分别在左右两边。

苍耳凭着零星的记忆判断着巫山的方向,只怪时隔久远,万事万物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时很难准确地找对方向,苍耳一路上都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云层覆盖着的山峰,努力辨别着相似的地方。

对于一个久到御剑时间长一点时都会出现头晕眼花的苍耳来说,看错仙山认错方向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少侠是那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吗?

每次到达一座看似巫山的仙山时,苍耳都会站在山脚下望好一会儿,毕竟在上面时,云层翻滚扰乱视线,像是雾里看花,一点也不赏心悦目。所以这时苍耳建议他们一起下去再看,这样看的会更清晰一些。不过,上面看着的时候是有几分相似的,结果,一落地就截然不同了。

这样上去下来反反复复多次后,苍耳被迫与少侠一起了,由于紧张,迫于压力,在越过无数仙山时,都不曾停留。

“和尚?你有没有认真看啊!下面这些都不是吗?”付可卿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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