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慕照临也挡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深吸几口气后淡淡道:“陆正品德有缺,此事全权交于他只怕会出岔子。”
“哦,宿主真厉害。”
慕照临无心再理她,自顾自睡去了。
昨日骑了许久的马以至第二日早晨慕照临起得比平时晚了些,好在如今对外称病倒也不怕落人口舌。她坐在镜台前让灵芝梳发,听着她忙忙道:“听说今日早朝时刑部尚书上了一份供词,皇上龙颜大怒,将那僧人打为妖言惑众一派还,明里暗里警告了大臣让他们端正作风,估计水月寺一时半会儿是没法解封了。”
慕照临皱着眉回:“竟然那么严重,知道陛下为何这般生气吗?”
“只说是有宫中妃嫔也买了此药,前些日子陛下就是因为这才病倒的,而今又算上公主,那药可不算无辜,陛下生气也在所难免。”
“可那药是假的。”慕照临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有说如何处罚那些僧人吗?”
“女子全部入奴籍,未带冠的男子充军,其余即刻斩杀。”
慕照临猛地一怔,不解道:“分明是罪不至死的错,为何罚得这般重?”
“这还算开恩了,若是以谋害天子论恐怕要诛九族呢。”说到此刻灵芝已做完手上的活计,俯下身凑到慕照临耳边轻声道,“也有人说是因为那僧人知道究竟有谁买过这药,陛下是在收买人心呢。”
“放肆,这糊涂话是听谁说的。”慕照临登时瞪大眼睛,“话最多在我跟前说说,若传出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灵芝明白失言,捂着嘴道:“公主教训的是,是小人糊涂了。”
“你去传早膳吧。”
将人支开后慕照临久久不能平静,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陛下为何如此重罚、他究竟要做些什么。越想心越乱,早膳也没胃口再吃,草草结束后向着沉引殿去,谁都没带。
“哎呦,你能小心点吗?差点砸到我的脚!”
“那不是因为你没抬住吗?”
慕照临还未进宫门便听到里头的吵闹声,顺着望去,只见吴音和沈醉正合力抬着一根两人粗的树干,立即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那两人并未立刻回应,对视一眼后竟同时松开手,木料将地砸得震三震,树上的鸟雀都被吓飞了,二人又同时瞪了对方一眼,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吴音又连忙接道:“公主是来找二殿下的吗?他出去了不再宫中,不过算时辰应该要回来了,小人这就去找二殿下。”
慕照临见他说着便要离开,想拦也没拦住,收回手有些尴尬道:“吴音挺风风火火的。”
一时院中闲人只剩下沈醉和慕照临,而沈醉又嘴笨性冷,说不出那些好话,可他也知道没有让客人干等的道理,措辞半日勉强道:“殿下吩咐要搬来这木料。”
慕照临眨着眼睛想了半日,明白这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题,笑着回:“他挺有闲心的,这可不轻吧,真是辛苦你们了。”
沈醉被她笑得脸上发热,磕巴道:“这是…小人的职责,不…辛苦。”末了许是觉得自己太过生疏找补道,“公主可要先进殿中?”
“也好,外头还是有些凉了。”
她进屋中后只见正堂桌上放着一张展开的信纸,指着它向身后的沈醉问道:“这不是什么机密吧?”
“不是,只是殿下闲来无事练笔所写。”
饶是如此慕照临也没去看得意思,只是在堂中打着圈转,沈醉沉着气陪在一侧,忽然慕照临向他走来,在几步处停下,望着他脚边道:“你的衣服有些脏了,可要回去换一件?”
听到这话沈醉脸红了个透,他盯了黑衣上的灰色污渍许久才结巴道:“多谢公主好意,不过小人一会儿还要去搬东西,若是换了会再次弄脏。”
想起还停在院中的木料慕照临会意点点头,笑着道:“那你可以轻轻拍下,我看这应该可以弄掉不必再洗一遍。”
“是。”沈醉僵硬地拍着衣服,看的慕照临在心中直叹气,还欲再说些什么只听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妹妹怎么突然来了?”接着慕瑾川就走了进来,沈醉立刻退下。许是才练剑回来他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连话中也有些喘。
“你这是不欢迎我?”
“妹妹又误会兄长了,只是我方才去找你却正好错过这才多问一嘴。”
慕照临本就不是有意要闹,听了这话软下来问道:“你去找我做什么?”
慕瑾川却避而不答,只问:“妹妹可看过桌上那纸?”
“没有,和这有什么关系?”
“妹妹不妨看看。”
慕照临拧着眉挪到桌边,一目十行扫视过后,嘴巴张大,瞪着慕瑾川道:“你、你、你是不是有心害我!”
“可真是冤枉。”慕瑾川双手摊开做无辜样。
“你还说冤枉!你不是懂药理吗?那香囊不是你亲手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