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就不理。
谁在乎。
无人在e。
哼。
时肆试图自我催眠。
他闭着眼睛,闭着闭着,突然就感觉好像有人在靠近自己。
在和另一个人皮肤即将触碰的那一瞬间,他猛地睁开眼,接着抓住了那只要往他脸上摸的手的手腕。
那人明显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时肆看清人后,放开了他的手,继续闭上眼,没什么情绪地说:“这么晚了,刚下班?”
安洛破天荒地笑了笑,在时肆身旁的躺椅躺下,说:“嗯,路过来看看,以防万一有人又要跳海。”
时肆现在对安洛这个面瘫哥的表情没什么兴趣,满脑子都是贺松余怎么还不回他信息。
他淡淡嗯了声,说:“你放心,我要想跳海,十个你都拦不住。”
“我会在你到海里之前拉住你的。”安洛说。
“那真谢谢你。”时肆说。
“其实今天在医院的那个人是你父亲吧?”安洛问。
时肆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信息,摇摇头,回答:“我爸的朋友而已,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爸。”
安洛缄默几秒,随后道:“抱歉。”
“没事,我习惯了。”时肆说。
时肆躺着躺着,突然想喝点柠檬饮料,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带了现金出来的。
来的路上好像是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来着,不知道有没有柠檬味的饮料卖。
实在不行买一瓶柠檬味的脉动也够了。
他现在就想闻到柠檬味而已。
“你有什么想喝的吗?”时肆问安洛。
“嗯?你请我吗?”安洛开玩笑似的问。
“我请你。”时肆说。
“那你帮我带一瓶阿萨姆吧,”安洛没有拒绝时肆的好意,他可不想时肆只是在客套他,“谢谢。”
“好的。”时肆点头。
由于不想看到几条没打通的电话,时肆就没有带手机去。
反正也不会有人给他发信息打电话的。
哼。
谁知时肆刚走没多久,他的手机就有人来信息了。
安洛随意瞥了眼,就看见躺椅上亮着的屏幕显示着一条微信消息。
柠檬精:确实生气了,你说该怎么办?
安洛眼皮跳了跳。
这是在指什么?
宠物?
顿了顿,这位柠檬精又发来一条信息。
柠檬精:你哄哄我就好了。
安洛:“……”
啧。
过了三四分钟,手机里又跳出来一条信息。
柠檬精:生气了?
*
贺松余此时正躺在床上,看着安安静静的微信界面,心有点慌。
逗过头了?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生气,只是今天刚好比较忙,他看见信息没来得及回,想着正好让时肆尝尝苦头而已。
结果不小心逗过头了?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好在,对面很快就接了。
他松了口气,喊了声:“时肆。”
“嗯。”很陌生的声音。
贺松余猛地一怔,气血上头,坐了起来。
“你好,请问你认识时肆吗?”他知道能碰到时肆手机的可能只有时任珂,所以没有直接将语气降到冰点。
“当然认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笑了笑。
“他人呢?”贺松余可以确定这人不是时任珂了。
*
“他啊,他去……”安洛舔了舔牙,脑子转了一圈,道,“去给我买水喝了,因为我说我口渴。”
安洛回头看了眼,看见时肆要回来了,立刻说:“还挺快的,这么急着赶回来,估计是怕我渴到吧。”
时肆走到附近的时候他刚好说完这句话。
“你的。”他把阿萨姆递给安洛。
安洛接过,说:“谢谢。”
“不用谢,你也帮过我。”时肆说。
他看了眼自己的位置,问:“我手机呢?”
“哦,在我这,你朋友刚刚给你打电话,我怕他着急,先帮你接了。”安洛把手机递给他。
时肆接过,有种不好的预感。
柠檬精的备注可不是浪得虚名。
在公司和陈言走得近一点,贺松余都要不高兴。
更何况在一个贺松余看不见的地方,和一个贺松余不认识的男人,独、处。
时肆将脉动往躺椅上扔,把手机贴到耳边,往远处走去。
“贺松余。”他对着电话说。
贺松余笑了声,说:“你很能耐嘛。”
“他和你说什么了?”时肆一听就知道贺松余情绪不对,估计是安洛说了什么话。
“他的意思是他才是你男朋友啊,”贺松余好笑道,“那我是谁呢?嗯?”
时肆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去买水是因为之前他帮过我,”时肆解释,“我跟他就是朋友而已。”
“是么,”贺松余气笑了,声音很冷,“你那边很安静啊,大晚上的,你们两个人出来看海,朋友?”
“我没有大晚上出来看海,我是想给你打电话所以才出来的,不能让我爸知道我半夜和一个男人打电话啊,”时肆不知道该怎么说贺松余才会不那么生气,“他是墓地的守墓人,刚下班,顺路看见我而已。”
贺松余却没再说话。
“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有。”时肆急了。
“我知道。”贺松余深吸了口气。
“你对他当然没意思,”他说,“但是他对你有意思呢?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但是我和他有在保持距离了。”时肆说。
*
“时肆,”贺松余把空调被拉上来一些,盖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去,闷闷地说,“我不太开心。”
“抱歉,我以后都不和他联系了好不好?你不要不开心了。”时肆轻声讨好。
贺松余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暴戾,嗯了声。
“时肆,”他又说,“我不高兴,是因为你没有钱了第一反应不是问我,而是去想办法赚钱,我知道常年的习惯很难改掉,但是……你能不能试着,多依赖一下我?”
时肆愣了愣。
他抿了抿唇,说:“好……”
“我好像感受不到你对我的喜欢,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一直在原地踏步,”贺松余把憋了一个月的话说了出来,“我特别特别害怕你会突然就走了。”
他很没安全感。
他希望时肆可以多依赖他一些,最好是依赖到离不开的程度。
时肆就算是和他撒泼打滚,就算是再任性他都可以全盘接受。
但是他接受不了时肆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
他们明明已经在一起了,但是好像大多数时间都是时肆在迁就他的脾气。
除了上次吃醋,时肆几乎没怎么和他置过气,想要的东西时肆都会自己去争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需要过谁。
“我不会走的啊,”时肆轻声哄着他说,“我不至于那么渣的呀。”
“可是我怕,我怕你离开我。”贺松余丝毫不在意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在时肆面前。
他声音很低,几乎要听不见,但是字字句句都好像变成一根刺扎进了时肆的心里。
时肆脑子一抽,说:“那……你不要怕??”
贺松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