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时肆乖乖地道了个歉,想避开贺松余的手,却无奈对方捏得太紧。
“为什么骗我?”从贺松余的声音里居然出现了几丝委屈。
时肆的腰忽然被掐了一下,他猛地一抖,眼睛瞬间就红了,是生理泪水在作怪。
他特别讨厌自己这点,总觉得娘们儿唧唧的,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为了钱……”时肆撒了半个谎。
是为了钱,但更多是为了让自己放下念想。
“我也能给你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贺松余低头,凑近时肆,温热的呼吸铺下,轻声说,“所以你最好因为我对你好,为了还我人情,留在我身边。”
时肆很想退出这个半强迫的“拥抱”,可是对方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不行,我们不可以在一起的。”时肆低声说。
贺松余捏着他下巴的手顺着下颚线往滑,在他后颈停住,说:“我尊重你的意愿,不过你得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复。”
时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脸埋下去,尽可能忽略后颈那微微摩蹭着的触感,闷闷地问:“你想要什么答复?”
“顺着我的话说就行。”贺松余说。
时肆刚想同意,突然想到什么,说:“那今天晚上说的全都不可以作数。”
“听你的。”贺松余说。
“好,那你问吧,我也给你想要的答复。”时肆乖乖地说。
“我喜欢你。”贺松余说。
“……我也喜欢你。”时肆闭上了眼,有点不好意思。
这一切来得似乎很突然,却又好像早有准备。
“我前天晚上没打通你电话,是因为你睡着了吗?”贺松余突然问。
“……是。”时肆说。
“我想听实话。”贺松余将怀里的人向上提了提,时肆两条腿都跪到了椅子上,双手扶在贺枕余的肩上。
两人变成了面对面望着。
时肆本来平复一点了的心跳瞬间又激烈起来。
贺松余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你说他生气吧,他又在笑,像是在享受;你说他不生气吧,他又好像在只言片语中表现出了几丝怒意。
“时肆,说话。”贺松余盯着时肆的唇看。
“……没有睡着,我故意的。”时肆只好老实回答。
“喜欢我吗?”贺松余莫名其妙又绕回原本的话题,视线从时肆皙白的脖颈扫下。想咬一口。
“喜欢你。”时肆说。
贺松余满意地笑了笑,因为下边穿的不是自己送的衣服,便没再向下看,抬眼对上时肆那双局促的、有点害羞,但并没有害怕的眼睛。想亲一口。
“有多喜欢?”他又问。
“很喜欢。”时肆感觉自己的脸可以煎鸡蛋了。
“很喜欢是多喜欢?”贺松余眯了眯眼,问。
“别问了行么……”时肆想举白旗了。
“可以,但你要答应和我在一起。”贺松余给他选择。
“你还是继续问吧……”时肆退步。
他还是没办法心安得地和贺松余在一起。
身份悬殊,再加上可能会影响贺松余的名声,他过不去家庭那道坎。
万一被人曝光贺松余有一个桥洞出生的男朋友,那网上的舆论不得炸翻天?他不想看见这样的场面。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他不想让贺松余承受这一切。
“在想什么?”贺松余打断了他发呆。
“想您。”时肆顺口就说了。
贺松余笑起来,嗯了声,说:“想我什么?想和我在一起?”
“……说实话,正好相反。”时肆说。
“……是么?”贺松余抚上时肆的脸,用拇指蹭了蹭时肆的唇角,说,“你喜欢我,很喜欢,为什么却不想和我在一起呢?你在担心什么?”
时肆摇摇头,掩饰道:“没什么,您刚刚是不是说你尊重我的意愿?”
“嗯。”贺松余应声。
“那我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想回房间睡觉,您能让我回去吗?”时肆很认真地说。
“好啊。”贺松余眯着眼笑,松开了对方。
时肆终于得以从这奇怪的姿势离开。
他长舒了口气,往门外走去。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贺松余竟然也和他一起出来了!!
他现在不是很想和贺松余单独待在同一个环境里。
其实从时肆被对方扯到怀里的那一瞬,他就感受到对方瞬间升起的反应了。
现在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看那反应有没有降下来。
应该已经软了吧……
电梯到了楼层,时肆开溜一般地速度迅速想往自己房间窜,但才刚出了电梯,卫衣帽子就被人扯住了。
“干什么!”时肆抓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跑什么?”贺松余本来有点不爽,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后又焉地笑了声。
在往哪儿看呢?
时肆立刻收回了视线,气哄哄地往房间走。
倒也算不上是气哄哄,就是有点脑羞成怒了。
回到房间后,时肆抬手刚想把灯打开,那只抬起来的手就忽地被抓住,按在墙面上。
他的背同时也被抵在墙上,下一秒就感觉到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你干什么!”时肆另一只手去推他,纹丝不动。
“我想亲你。”贺松余低头贴在他耳侧,小声说。
“不行!”时肆拒绝得很干脆。
哪怕他喜欢贺松余,哪怕他也奢求一点更亲密的接触,但不行就是不行。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更多次。
如果不拒绝,让对方觉得可以在确认关系前亲亲抱抱,那谁知道贺松余会不会在工作的时候突然亲他,又或者是干别的事。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一下,就一下,求求你……”贺松余按着他的那只手向上滑去,探入他的指缝中,而后紧紧扣住,丝毫没有要将人放开的意思,声音却祈求似的,轻轻的、小小声地渴望着。
“你不是说尊重唔……”时肆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堵上了。
有什么东西好像断掉了似的,从咽腔,直窜下方。
贺松说的一下当然是假的,在他碰上对方的唇瓣时,他就知道自己收不住了。
最开始他还只是试探地舔两下对方的唇,可惜没到两下就破了功,掐住对方的双颊逼迫时肆张嘴,灵活的舌头便无师自通地往里钻。
时肆感觉浑身发晕,手上推搡着对方,却被亲得全身乏力,推搡的动作反而显得像在撒娇,惹得贺松余又躁一层。
贺松余不再掐他下巴,移到后颈,不轻不重地捏着。
唇舌交缠,贺松余舌尖往时肆的上颚轻轻一勾,舌尖滑过,时肆猛地一颤。
“嗯……”时肆重重地喘了声。
他已经失了神志,被亲得头晕脑胀,就连喉间发出了如此暧昧的声音都没有注意到,像一颗冰球,在一热源面前渐渐融化,理智溃败。
在后颈的那只手开始不安分,顺着他的脊背一层一层地轻捏下去,环住他的腰,与贺松余的身体贴近。
贺松余没再亲他,但也没把人放开,而是抽出一只手把灯给开了。
这一开,时肆通红的眼眶、充血的脸、情迷意乱的表情,因喘息调不过来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全然一览无余。
“够、够了。”时肆喘着粗气说。
他那只自由的手现在正软弱无力地搭在贺松余的肩上,神色无助又惹人怜爱。
“……我喜欢你,时肆,”贺松余仿佛只是为了看清对方而开灯,根本没管时肆说什么,偏开头再次吻上,含糊不清道,“我爱你。”
时肆想咬对方,又舍不得,只好任由对方践踏。
暧昧的水声在夜里无比清晰,他们只是简单地交换了一个吻,就已经满头大汗,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