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想去拉沈琦,却被沈琦一下甩开。
沈琦又瞪她一眼,那眼神中隐藏不住的是怒火。
周子伊被吓的赶紧站起来,她轻咳一声,在一旁腻腻歪歪的二人这才注意到两个妹妹还在场,周子秋的脸刷一下红透,背过身去不敢面对二人。
倒是宋清安直接贴脸开大:“你们没事就回去吧,我们这边还挺忙的。”
沈琦扯出一个带着三分怒气,三分震惊与四分牵强的笑,她问:“我不是你最爱的妹妹吗?我必须现在走?”
宋清安歪着头看看沈琦,然后她手一指周子伊:“我们这边不让带宠物过来。”
刚从姐姐被“家暴”的怒气中走出来的周子伊又一下子被惹毛,她气的跳起来,一副要打架的模样说:“你说是宠物呢?”
“我怎么知道谁是呢?”宋清安还一副爱谁谁的表情,这下周子伊更是气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她刚想开口辱骂,周子秋就叫停,她站在她们二人的中间,威胁道:“今天是有正事要干的,谁给我找别的事我就扇死谁,不信你们就试试。”
有苦难言的周子伊见这架势,也知道姐姐自然是向着宋清安的,她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她切一声,随后走到沈琦旁边求安慰。
结果沈琦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周子伊也知道是自己惹了沈琦不开心,只能自己识趣的挪到一边去。
“琦琦,有什么事你说吧,这俩人没一个靠谱的。”周子秋又从刚才的霸王龙变成了温柔知性大姐姐。
“前两天的时候,周子伊找她的老相好来搬你们的尸体——现在就在她的房里。我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们的魂魄回去,所以来找你们问问要怎么办。”沈琦用最平静的语气让周子伊破了大防。
“那是什么老相好?明明就是我很普通的一个朋友。”她眼神求助的看着周子秋,希望她为自己求求情。
周子秋一听也知道是她们两个吵架了,可作为姐姐的她又不好掺和进去。
“我又没说那是你的老相好,你非自己说的。”沈琦面无表情的胡说八道。
“明明是你刚刚说的……”周子怡一见沈琦这样就头疼,现在的沈琦攻击力强的没边。说实话,她现在能站在地面,而不是被摁在地上,就已经是沈琦在极力克制了。
“我怎么不知道?”沈琦转过身不再看委屈巴巴的周子伊。
“魂归原体……”周子秋抿着唇想,想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这事儿也不归我管啊。周子黎应该也没那个权利让人死而复生吧……爸在家吗?”她突然又这么无由头的问了一句。
“爸不早就出去旅行了吗?”周子伊满脸疑惑的看着周子秋,她原以为是自己忘记告诉姐姐爸去旅游了,但她又清楚自己的姐姐绝对不只是想关心父亲的安全。
她眉头微蹙,仔细思考着“爸在家吗?”这句话的意思。
“啊!”宋清安一拍手激动的说,“子秋你的意思是爸爸有法让灵魂回去是吗?”
周子秋微微点头,随后坐到桌边拿起一支铅笔在桌上写着什么。
宋清安等人走近一看,发现桌上的竟是一张人物关系网。
“你们看这,”周子秋用铅笔点了点桌子上写的“宋清安”三个字,“我们就以宋清安为核心发展,她与沈母,沈父,沈琦与我继父间以血缘为枢纽,我作为继女与沈家又有关系,再由我串联起爸妈,子伊,甚至是周子黎。”周子秋用笔尖轻轻的穿梭在在她们的名字间。
最后的形状竟围成了一个近圆形,唯独周父与沈父那条线是断的。
“整个图形都是近圆形,”周子秋圈起来了沈父与周父,她看着众人说,“唯独缺这一条线……”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爸妈早就和沈家认识?”周子伊有些震惊的问。毕竟爸从来没和她说过他认识沈家的人。
“也就只有这一种可以解释的通了。”周子秋又圈出宋清安的名字,“她呢,作为沈家的摇钱树,肯定是会被特殊看照的,沈家其实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子,是宋清安之前住的那个,当时的传闻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可宋清安又或者说是沈枕竹,她那天走出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她,甚至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离开了,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宋清安扶额,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那天我妈一直说一些不太好的话刺激我,我忍无可忍才反抗的她,后来我就跑出去了,本来想去小公园冷静冷静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去了江边,往后的事我就没了印象。大概是死了。再后来我就记得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是你把我背回来的。”
“这就说得通了。你们谁还记得我之前问你们沈家是如何发家的?”周子秋看看众人,众人都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她又想了想说,“我没说过吗?忘了,那我再说一遍。就是沈家的发家过程很蹊跷。董事长的简介只写的是靠炒股致富。我们都知道炒股的风险有多大大,更何况前两年股票大跌,我在国外都略有耳闻,我猜沈家靠炒股挣的钱大部分都赔在了前两年那场暴跌之后。家里一穷二白之时他们又刚好碰到了我爸,爸当时应该也在为建灵魂空间的事烦恼,一见到落魄的夫妻二人便拉拢他们入了伙,沈家去取他人灵魂,然后卖给周家,周家再给他们一大笔钱,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交易圈,各求所需,各得其物。”
经周子秋这么一说,她们几人才顿悟。
周子伊对此说法还是有些怀疑,所以她问周子秋:“照你这么说,你当年的自杀也是他们设的计了?”
“不是。”周子秋略显尴尬的看着宋清安,发现她的脸色果然阴沉的可怕。
自杀的事,不仅是周子伊心中的结,更是宋清安心里的阴影。
当年她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的寻找周子秋,她不觉得周子秋是抛弃了她,相反她还总觉得周子秋是在哪里等着她,那段时间绝对是她生命最灰暗的时刻。
爱人的不辞而别已将她压的粉碎,她开始自暴自弃,任凭家里人怎么劝说打骂都不起丝毫作用。
直到周子秋的死讯传来,她就和疯狗一样想冲出去见她最后一面,可爸妈却百般阻拦,将她扔到地下室囚禁起来一直到周子秋被葬下。她没能见到她。
周子秋的葬礼结束后,宋清安更是一蹶不振,家人怀疑她是抑郁了,高价找来心理咨询师开导她,可无论心理咨询师怎么问她,她都是一问三不答,无神的目光只是呆呆的盯着一处看。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她送进精神病院治病。
出院好她精神抖擞,脸上也多了笑,终日洋溢的笑使她看起来亲和了许多。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周子秋这个人,就好像她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可宋清安还是从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即使现在周子秋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更可怕的就是周子伊完全没有发现气氛的不对劲。
“怎么不说了?”周子伊看着周子秋,并没有发现她脸上想逃的表情。
而这时宋清安也看向她,那表情似乎就在问她为什么不继续说。
平常的时候,宋清安的脸就有一些臭,现在生气脸反而不是那么臭了,就是多了一丝杀气。
周子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当年自杀不是让他们算计了,是我自己想的。至于我的灵魂为什么在这里,我猜可能是我割腕的时候根本就不致命,然后爸爸想试一下他能不能自己摆渡灵魂,所以把我弄进来了,行吧,其实这点是我瞎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说完她又看向周子伊,“话说回来,不是你把我放在这里面的吗?”
“你当时确实还没死透,可爸爸他一直对外宣称你死了。实际上呢,他偷偷的把你养在地下室,你重度昏迷不醒,他就给你吊营养液——这是我建完那所学校他才告诉我的。在地下室的时候我也去看过,你躺在床上瘦的没个人样,我怕你身体机能扛不住,就去请教了个西方的巫师。那巫术本来就只是可以把灵魂封存在个小瓶里,后来爸告诉我他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活过来,就是有点儿小危险……”周子伊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丝笑,不用想她就知道周子秋下一步要干什么。
“所以你就答应了?”周子秋咬着牙问。
“废话,我当时都立了毒誓了,说要是不成功我就一刀捅死自己。后来我就晕了,爸说我当时睡了五六天,他差一点就要把我也埋了,还好我比你争气,我醒了,醒来的第二天,爸就让我去看你。他有一颗水晶球可以看到里面却听不到声音,你当时就和个老太婆站在这房前,再后来的事我就没管了,全是爸收拾的。”
听完周子秋腾的一下站起,周子伊还以为她是要打自己,就抱着头准备接受爱的教育。
结果周子秋只是伸了个懒腰舒展自己的筋骨。
“爸自己收拾的?这老登到底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