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兆玉摇摇头。
“那她除了那把剑外她是否还有留下过别的什么东西?”
秦兆玉仍是摇头。她并未欺骗对方,自她七岁师主负责教授她武功开始,至她十四岁身死,她们之间的交流便从未超越过武功之事。在她的印象中,师主除了和母亲能够多说些话外十分寡言。
徐愁海盯着她,“师侄可莫要诓骗师叔啊!”
秦兆玉无语,“我诓骗师叔你有何好处?”
徐愁海被对方说服了,心中却仍然疑惑,想当年之事,门派满门被人屠戮,想必凶手定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师姐恐怕是趁机逃脱时被奸人所害重伤的,恐被奸人所害隐藏身份躲起来也是正常的,可为何这么多年从未来找过他们?又或者说她不知道他们还活着?
秦兆玉看着徐愁海离去的模样,心中也升起几分疑惑。但终于是眼前之事更为重要,她摇摇头便不理会了。
一夜无梦,星辰流转间,长夜竟已匆匆而过。一行人如此赶路两天很快便行至青州城。青城城墙高耸,往日贩夫走卒熙熙攘攘,摩肩擦踵行商之地,如今却是断壁残垣,一片荒凉景象。城门处偶尔有零星几人带着家中老小向城门外赶路。
秦兆玉一行人算是其中的异类,不是出城,反倒是要进城。
有好心妇人将他们叫住,好心提醒道:“姑娘,青州地界打仗,城中多不安稳,旁人要离开还来不及,你们怎么还向前凑啊?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问海看了一眼秦兆玉,笑道:“多谢阿婆提醒,只是途经此地赶路,并不会逗留。”
那老妇人见劝不动他们,便也不多话,赶快离开了。
见老夫人慌忙离开了,问海回首笑道:“在别人眼中,恐怕我们也算是怪人了。”
伴书沉声道:“如若不走青州,其南下孟州据此又有几百里地,恐怕更是要耽搁许多时日。而青州不过一日,便可穿城而过,直行至明州,算来算去,这是最快的路线了。”
徐愁海点头宽慰道:“你们不必担忧,至多不过停留两日,你我警醒着些,凭借着你我的武功,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
众人俱是点点头,想法不谋而合。
进了城,城中果真如几人所料,情况比之云州更为不堪。烽火连天,城北残旗猎猎,街巷石缝中渗着些血迹,饿殍枕籍于道。各处门户紧闭,免得引火烧身。青天白日之下,青城犹如鬼城。沙土与硝烟席卷在空气中。
众人行至夜深终于在一处偏僻小巷中寻到一处还接客的客舍,人牲这才得以休憩下来。
洗漱后,问海与秦兆玉两人同床共枕。秦兆玉靠在床头翻着兵书,问海仍是不放心,“娘子,此地北疆频繁袭扰,目前虽还未禁行,但恐不易久留,早日离开是好。”
秦兆玉点头思索道:“此地乃是马英故所,家族众人皆世代生长于此,故北疆多日侵袭至今仍未攻破,原本还想在城中购置些物资。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迟则容易生变,既然如此,明日卯时城门开放之时我们便立刻离开。”
听到秦兆玉承诺,问海这才放心下来。经过几日奔波,众人不免都有些困乏。不过多时,众人熄了灯,便安睡下来。
半夜,阵阵沙沙声从窗外传来,秦兆玉本就睡得不太沉,从梦中惊醒。她听了一阵,觉得声音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她将身边的问海拍醒道:“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问海侧耳仔细听了一阵,一阵有规律的沙沙声传过,问海疑惑道:“是不是军队在巡逻?”
秦兆玉点点头,但仍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巡逻需要这么多人吗?”
两人又是仔细听了一阵,这次在沙沙声后仿佛还伴有车轮碾压过石板时发出的吱呀声。顿时两人皆是一惊,问海道:“这不是行军的声音吗?!”
秦兆玉冷声道:“如此安静刻意隐藏行踪的模样,定不会是北疆匈奴袭扰,恐怕是密中行军,那只能是……青城兵。”
问海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呼道:“您是说青城军队在夜中撤离了青城?”
秦兆玉点头,面沉如水,“这是唯一的可能。”
两人交谈之际,“咚咚”声忽地从门外传来,两人心脏俱是被惊了一跳。问海和秦兆玉对视一眼,缓缓向门靠近。问海手中握着剑,轻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徐愁海的声音,“是我。”
问海立刻轻松下来,赶紧将门打开,只见徐愁海三人矗立在门外。
徐愁海刚将门扉关上便急声道:“青城军队好像撤离了!”说完他看见秦兆玉两人镇静的模样,顿时回过味儿来,“你们知道了?”